鹿知之想起自己滿身是傷的樣子被顧言洲看到就覺得不自在。
西廣山裡潮濕,她帶著那些傷口穿著濕衣服躲了兩天。
有些地方已經紅腫潰爛,說實話,她看著那些傷口都覺得惡心。
她知道顧言洲並不是會嫌棄他,可誰不想自己在愛人眼中的形象是完美無瑕的呢。
這兩天,顧言洲一直守在他的病床前。
自己睡覺補充體力,他就開始工作。
自己醒了,他就放下工作,一直陪著聊天。
他沒有提起傷口,也沒問這些傷口是如何造成的。
那天闖入房間,看似已經過去,其實兩個人都很在意這件事。
鹿知之知道顧言洲的性格,他不是能藏住話的人。
如果提起這件事,兩個人把這些都說開了,這件事才能真正的過去。
不提起就是刻意避開,那就說明,這件事已經在心裡打了結。
既然顧言洲不開口,鹿知之決定自己先說出來。
“顧言洲,你那天……是不是全都看到了。”
顧言洲沒有抬眼看她,隻是重新拿起了桌麵上的蘋果開始削皮。
“恩,我都看到了。”
鹿知之繼續問
“你這幾天都不提這件事,是不是也在心裡覺得那些傷口很醜,很惡心。”
顧言洲還是沒有抬頭,情緒異常平靜。
“沒事,不醜,不過就是傷口嘛,我也受傷過。”
鹿知之慢慢說著。
“我這個傷都是為了救胡鶯鶯。”
“雲瑤寨不是個簡單的地方,是親族聚集地,他們世代養蠱,世代居住在那裡。”
“寨子裡的人很團結,養的蠱蟲多,又也十分凶狠。”
“我根據玄音鈴的指引,越走山裡走就越深,到了雲瑤寨的時候,我的符紙和銀針所剩無幾,根本沒有什麼抗衡的能力。”
“但是胡鶯鶯還在寨子裡,我不能拋下她,也沒時間等到我出去補給然後再回來救她……。”
鹿知之一件一件地講述著自己是如何進入雲瑤寨得到的那個地丹,胡鶯鶯又是如何陷進去。
顧言洲隱忍著,聽著鹿知之敘述這些事。
他的心在顫抖,在滴血,手指都不自覺地攥緊,聽到緊張處,蘋果甚至都被他捏出了汁水。
“彆說了!”
鹿知之暫停了敘述。
顧言洲顫抖著聲音,
“知之,不要再說了!”
“你這樣我隻能怪自己,怪自己沒有好好照顧你!”
“我不是個合格的男朋友,我讓你一個人身陷險境!”
鹿知之看著顧言洲終於將自己的內心發泄出來,她微微欠身,伸出雙手給了顧言洲一個擁抱。
顧言洲想掙脫開,卻又顧及她身上有傷口,不敢再動。
鹿知之假裝嗔怪,語氣裡卻帶著安慰。
“顧言洲,你是不是嫌棄我。”
“自從你看到我身上那些傷口之後,就再也沒有抱過我。”
顧言洲眼角濕潤了。
他從凳子上站起來,然後坐在鹿知之的病床上。
將那乾瘦的手臂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然後將她整個人擁進懷中。
“我不是嫌棄你才不抱你,而是怕碰到你身上的傷口,你會很疼。”
“知之,我恨不得那些傷口都割在我身上。”
“求求你了,能不能做個傷口轉移或者疼痛轉移的陣法,讓我來替你疼。”
鹿知之放心地依偎在了顧言洲懷裡,兩隻手摟住他的腰。
“哪裡有這樣的陣法,少胡說八道了。”
“這幾天我感覺你的心情很不好,整個人冷冷的,都不笑了,也不溫柔了。”
顧言洲儘量放緩聲音。
“我一想到你傷的那麼重,這些發生的事情全都是因為我,我根本無法釋懷。”
鹿知之搖頭。
“要我說幾次,這些根本不是因為你,這本來就是我的事。”
“這些也算是我跟無言做的交易,我既然答應了他,就必須說話算話。”
“還好現在七顆石頭都集齊了,我這罪也不是白受!”
“等我傷好了,就可以找到無言,解開我們的共命,這不是很好麼!”
“對了,我一直沒有看到鶯鶯,她怎麼樣了?”
顧言洲摸了摸鹿知之的頭。
“胡鶯鶯有很好的醫生在救治,你不用擔心她。”
“七顆石頭集齊了,那下一步需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