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晃著頭,雙眼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師父……不要走……師父……”
顧言洲隻聽見她斷斷續續地喊師父,彆的話也聽不清。
緊閉的眼睛裡緩慢地流出一滴眼淚。
那淚珠晶瑩垂落,卻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她大概是做噩夢了,卻不知道要怎麼幫忙才能緩解她的痛苦。
忽然想起,每次鹿知之遇到什麼棘手的事,就會問他要一些血。
她曾經也說過,自己的命格貴重,血是紫金血十分珍貴。
顧言洲想都沒想,將自己的手指咬破。
然後從鹿知之的包裡翻出來幾張空白的符紙,隨便塗抹上去塞進她手心裡。
可這樣做沒什麼用,鹿知之依然在哭泣。
顧言洲也不管有沒有用,索性將所有空白符紙都畫滿。
塞進她被子裡,貼在床頭上,就連門窗上都貼上了符紙。
做完這一切後,鹿知之終於有了反應。
她緊鎖的眉頭鬆開了,纖長的睫毛抖了抖,然後睜開了眼睛。
鹿知之見師父離開了,也知道自己在做夢,而身體裡重新充盈了靈氣,她知道自己該醒了。
睜開眼,入目是自己的房間。
古樸的架子床,鬆軟的床墊讓她每夜都好眠。
本來母親在這架子床上放了粉絲的輕紗慢,可她嫌太紮眼,已經拿到了。
此刻,代替那粉色紗幔的,是一張張帶血的符紙。
她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東西?
鹿知之猛然坐起,看到了身邊一臉擔憂的顧言洲。
“顧……顧言洲?”
鹿知之的聲音有些嘶啞,她費力的吞咽了幾下口水,嗓子才覺得好一些。
顧言洲抿了抿嘴唇。
“知之,你醒了,可嚇壞了我。”
鹿知之看著滿屋子泛著紫金氣的符紙,便知這是出自顧言洲的手筆。
“是你嚇壞我了,這都是什麼?”
顧言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看你在夢裡神色痛苦,我以為你睡夢魘了。”
“想著你平日裡經常用我的血畫符,我就學著你的樣子隨便寫了些符。”
師父的離開讓鹿知之有些傷懷。
但醒過來看到顧言洲畫的這些符,反而驅散了她心中的陰霾。
那符紙上,有的畫了三道,有的畫著圈,還有的直接寫了大字‘退’。
鹿知之不禁笑出了聲。
“你這當真是‘鬼畫符’了。”
顧言洲看到鹿知之笑了,心裡才徹底放下心來。
“你醒了就最好不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符紙起了效果,我畫完,你就真的醒了。”
鹿知之搖頭,又點頭。
“確實是你讓我醒過來的,不過不是這些符紙,而是你。”
顧言洲臉上笑意更深。
“不管是什麼,隻要能幫到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鹿知之看著顧言洲,又想起了師父的話。
“顧言洲,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