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走後,家裡安靜了不少。
傭人都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鹿家待人寬厚,事情做完了就可以休息。
老太太這幾天真的是把家裡弄得雞飛狗跳。
鹿知之找到張伯,告訴了她在家裡擺陣的事。
讓張伯吩咐下去,家裡的什麼東西不要碰,哪些地方不能灑水。
做完這一切,她想著去給師父上柱香。
母親為師父專門修建了一個小祠堂用來供奉牌位,就在湖邊的林子裡。
依山傍水,風景優美。
鹿知之給師父磕了個頭,就跪在蒲團上不再說話。
每次給師父上香都會說一說自己的近況,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什麼都不想說。
“師父,徒兒一切安好,望師父早日修得大道,羽化登仙。”
離開小祠堂,她坐在湖邊的亭子裡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一切。
之前去任家,發現了師父擺在任家的陣法。
又從任母那詢問出了師父在她年幼時就曾為任家開過財運陣。
如果說年幼時還可以理解。
大概是師父發現她有修道的天賦,有心收做徒弟才暗中幫助。
可鹿飲溪卻說,他將自己與彆的嬰兒調包,是被人用玄學說法蠱惑。
算命的那個人是個老婆婆。
自從她拜入師父門下,從來沒見師父跟這樣子的老人有什麼交集。
大多數都是帶著她幫彆人解決麻煩,得來的錢財隻留下日常花費,剩下的都捐贈出去。
平日裡也不出門,唯一就是喜歡喝點小酒睡個大覺。
鹿知之腦子裡亂七八糟。
甩掉這些念頭,她打算重新理清。
她拿出本子,開始寫下重點。
自己的身世牽扯到了三個人,一個是她,第二個是鹿玉舒,還有一個是任芊芊。
她在海市任家長大,鹿玉舒在京市的鹿家長大,任芊芊被丟棄在京市的福利院。
剛回鹿家的時候,她撞破了鹿玉舒和親生父母的交易。
幾個人的對話中能體現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勒索鹿玉舒。
她查過鹿玉舒的親生父母,他們是鹿家藥田裡的員工,已經在鹿家工作了十年。
普通人不可能先於鹿家察覺到鹿玉舒不是親生的。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知道,鹿玉舒是他們的女兒。
想要調換孩子十分不容易。
新生兒雖然長得差不多,但是身高體重卻不儘相同。
如果要交換,那隻能在出生的一兩天內換,時間長了,孩子長開了,想換幾乎不可能。
鹿飲溪先將她和鹿玉舒調換,然後自己被什麼人抱走,送去了海市。
那個人將自己和任芊芊調換,又把任芊芊扔到了福利院。
鹿知之用筆在記事本上畫著箭頭。
“為什麼要故意把任芊芊送回京市呢?”
“如果注定要丟在福利院,那麼丟在海城也是一樣的呀。”
鹿知之不禁碎碎念道。
“如果這件事是師父做的,他想收我為徒,那麼直接收就可以了,為什麼要把我換到彆家?”
二十年前,醫院的醫療條件確實不行,攝像頭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普及。
可換孩子的風險太高,必須環環相扣。
如果鹿飲溪當時不換會怎麼樣?
如果鹿飲溪告訴了爸爸媽媽有人想換掉妹妹,那又會怎麼樣?
鹿飲溪隻是個八歲大的孩子,實在太不可控了。
鹿知之的目光不斷在她們三個人的名字上逡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