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展帶著一群人去了縣城,一趟60裡,原本要走上3個時辰,大家惦記家裡,中途愣是沒休息,生生花了兩個半時辰就到了。可憐的官差們走得腰酸背痛,到底是沒吭聲。
胡家村的村民們很忐忑,生怕一進縣衙就被打一頓板子。
他們可是聽說,不管有錯沒錯,進了縣衙就要被打板子的。
到了才知道,他們永定縣的縣令前段時間被革職查辦,原因是中飽私囊。
整個永定縣都鬨翻了,他們才知道,原來每次災害發生後,朝廷都撥了賑災的銀錢和糧食,卻全落儘了縣令的口袋。
不止如此,當地縣令征收的春秋兩稅,居然是翻了倍的!
“幸虧朝廷這次派人督查,不然又要餓死不知道多少人!”
也有村民抹了一把眼淚:“我們都誤會天家了,還以為天家不管我們的死活,沒想到竟然是貪官在中間使壞!”
“太可恨了!”
“老天有眼啊。”
山陽村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吃人在先,鬨事在後,即便是被饑餓害的,也不能寬恕。
新的縣令還沒到位,審查案件的是姓曹的縣蔚,這是個非常剛正不阿的人,當初被縣令打壓,卻仍然不肯同流合汙,反而在這場風波中保存了下來。
王老太太看向旁邊的胡村長,抖了抖衣襟:“胡村長,等這事完了,先給我孫女把戶籍給辦了吧?”
原本裡正就能辦理戶籍,但那也要來縣城錄入,再加上孩子是撿來的,要諸多證人證詞。
如今恰好村民們都在,不如直接在縣城辦了最妥當。
胡村長看時日尚早,縣蔚還未正式宣布判定,不如趁此機會去辦了這事。
山陽村的人被關押在獄中,都惶恐不安,尤其是一些人罪孽較重,即便中了蛇毒,也被抬去了牢獄。
聽聞縣蔚姓曹,都想到了自家的村長也是姓曹。
山陽村村民就對曹村長道:“村長,那曹縣蔚是不是和你家帶親的?要真是親戚,能不能走動走動,把我們給放了?這牢房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曹村長沉默不語。
村民們急了:“村長!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被關牢房吧!家裡還有老人孩子,等著我們回去養活呢!”
“你們也知道家裡還有老人孩子,當初做那些事的時候,可有想過老婆孩子?!”一道隱含怒意的聲音從外響起,眾人一看,卻是一身縣蔚官服的人。
不是草縣蔚又是誰?
曹縣蔚看到坐在最遠處的曹村長,臉上有失望,更有嚴酷:“曹華啊曹華,你如今竟墮落成這樣,可對得起叔父的在天之靈?!”
在村民們驚愕的神色中,曹村長臉色灰敗下去,滿目羞愧,無地自容。
村民們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此時,張展在縣衙內院中查詢賑災上報的文書,一個侍從匆匆從外麵走進來。
“大人。”那人拱手。
“這麼快就查到了?”張展問。
那人道:“查到一點眉目,有人曾見過兩個人騎馬在縣城歇腳,提到山裡、丟了的字句。隻是風雪太大,聽不太清,他們天未亮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