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母在看到他時還衝他笑了笑,然後指了指家裡,示意他先回去。
神情中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可陸安清還是看到了她微腫的眼睛。
江嘉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和丈夫說了,之後道:“我其實不太怕賠錢。雖然如果要賠的話會是很大一筆,但錢這東西大不了沒了再賺。我現在擔心的是我爸會想不開。”
江嘉意知道父親對於自己的工作是非常有自豪感的。
之前他們回家結婚,她就不止一次聽父親說起他工作了這麼多年,大小事故沒有出過一起,是廠子裡連續多少年的先進個人。
父親談起這些的時候,眉眼裡都寫著滿滿的自豪。
而現在莫名其妙地丟了車,已經把爸爸氣到住醫院了。
要是因為這件事,廠子裡還要他賠償……
江嘉意怕爸爸想不開。
陸安清聽後並沒有再安慰她,而是神情嚴肅地說:“我知道了。”
江嘉意瞪向他:“你知道什麼啊,你就知道!你說我的想法對不對?”
看妻子著了急,陸安清無奈地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揉搓著,然後慢慢跟她解釋:“這種車子丟了,公家和個人各付一半責任的情況是現在最普遍的做法。
這也是廠子裡能夠想到的把損失最小化的方式。
這種情況想要扭轉很困難。
不然人家答應你了,後麵再出現類似的情況要怎麼辦?想要從廠子這邊入手幾乎不可能。
我現在沒法說什麼,爸出了這樣的事兒我心裡也著急,不過這就不是著急的事兒。
你彆想了,等會也勸勸媽,現在再想都沒用。
咱們隻能先等那邊的消息,看看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說到這兒他站了起來,然後自己否定了自己剛才說的話。
他說:“不行,不能等。
哥差不多要明天下午才能到晉西,我肯定等不了。你剛才說嘉明留了醫院的電話?
晉西離雲縣近,這會兒嘉明肯定已經到了,你把號碼拿給我,我找他問問情況。
還是得從那邊入手,得想辦法找人把車給弄回來。”
聽他說得條理清晰,江嘉意趕緊把早上哥哥留下的電話號碼給了他。
陸安清按照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留的是醫院接待處的。
很顯然那邊有所交待,一聽說是找雲縣機械廠病號的家屬,那邊立刻就答應幫忙叫人。
可儘管這樣,一直到二十分鐘後嘉明才把電話給撥了回來。
這個時候電話還沒有免提,但話筒隔音效果並不好,嘉明一說話,兩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嘉明一聽就是跑過來的,說話的時候還喘著粗氣。
他說爸這會兒情況好一點了,剛才派出所的人正在病房裡詢問情況,他要在一旁陪著,所以沒法過來。
嘉明現在訴說的時候還很義憤填膺,說這邊的人根本不作為,根本就是相互包庇。
他們問來問去都是套路,都是走流程,可光看樣子都不像是辦事兒的。
這偷車的事情都發生兩天了,根本沒有人去找,甚至連調查都沒見做什麼調查。
問就是一句很困難,沒線索。
嘉明氣的聲音都是抖的。
顯然小孩兒已經失望透了,可又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