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走出門,卻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那兒對著江嘉意看了半天,然後遲疑地叫了聲:“嘉意?”
江嘉意腳步一頓。
她側頭看向那個老太太。
那人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穿戴普通但也乾乾淨淨。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很不舒服。
或許是因為她太瘦了?臉頰都凹陷了下去,顯得顴骨高高的,有點刻薄。
但此時江嘉意注意到的並不是她的樣貌,而是她的口音。
她說了一口很純正的雲縣話,這在南江可不是常見的。
是什麼熟人嗎?
江嘉意仔細搜索了記憶,卻完全沒有一點線索。
而就在江嘉意打量那個老太太的時候,那人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然後就變得激動了起來。
她伸手就要過來拉江嘉意。
“嘉意,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高阿姨啊!張超媽媽,你小的時候經常來我家玩的!”
她說得很大聲,一副親得不得了的樣子。
聽她這麼說,江嘉意終於知道她是誰了。
那個帶著張超二嫁,然後把繼子繼女當寶,把親兒子當草的媽——高蘭花。
想到這兒,江嘉意的眸底閃過一絲厭惡。
她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下,躲開高蘭花的碰觸。
感受到妻子的抵觸,陸安清不動聲色地朝前一步,將她擋在了身後,然後問:“張超的家屬啊?張超呢,他不在?”。
高蘭花感受到了江嘉意他們的疏離,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
她不高興地側著頭,陰陽怪氣地說:“喲,這是出息了啊,看不上家裡來的窮親戚了。”
江嘉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說你算是我們家什麼親戚?
八竿子都打不著。
連說是鄰居都得打個折扣。
當初她和陸安清回家辦婚事的時候,家屬院裡但凡關係不錯的人家,都來家裡走動了,好些人還給隨了分子。
高蘭花他們一家可是自始至終也沒出現過。
說起來張超還是和哥哥一個部隊的,她又明知道自己是從雲州島回去的。
但凡對自己親兒子關心一點,也應該過來問問情況吧?
哪怕隻是問聲張超過得好不好,也算是當媽的有點心。
可她連麵都沒露。
不然江嘉意對她也不會完全沒有印象。
江嘉意不知道高蘭花為什麼會跑到南江來?
但不管是什麼理由,肯定是投奔張超來的。
想到張超,江嘉意抿了抿唇,在心底給他點了根蠟。
不看僧麵看佛麵。
即便對這人再不滿,可張超的麵子得給。
自己兩口子要是真對她不理不睬,到時候難堪的還是張超。
想到這江嘉意衝高蘭花擠了個笑容,敷衍道:“高阿姨,我之前沒有認出你。這麼多年沒見,人都是有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