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豐益一愣:“高蘭花是誰?”
江母:“……”
她哽了一下,解釋:“張超他媽,老張他媳婦兒。”
江豐益大呼冤枉:“我連她長啥樣都沒記住,我能跟她說什麼?一個院住這麼多年,我都不記得和她說過什麼話!”
江母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思考的方向可能錯了。
於是她也不問了,而是將今天發生的事和丈夫說了一遍。
聽說高蘭花竟然跑到南江去碰瓷自己兒子,江豐益頓時怒了,他簡直暴跳如雷!
“這一定是老張搞的鬼,除了他再沒有彆人!狗日的,在背後陰我,我現在就去收拾他!”
江豐益雖然氣到不行,但思路還是清晰的,他馬上就想到了原因。
說起來這還是賣工位惹的禍。
因為江母留在了南江,江豐益回來就張羅著要把老伴的工位給賣了。
現在機械廠的工位價格差不多都在五六百到七八百之間,看工作崗位而定。
江母是在廠食堂工作的,這說起來可是“八大員”之一,從哪兒講都是好工作。
按理說賣個八百塊都不算多。
可江豐益想著都是一個廠子的,而且大概率還得是賣給鄰居,賣的價格太高了不合適,所以就想著要個六百塊吧,不高不低,應該差不離。
於是他就把消息給放出去了。
張超的繼父老張是第一個找過來的。
隻是在聽說江豐益工位要賣六百塊後他有點遲疑,非要讓江豐益再給便宜點,說五百塊就現場給錢。
六百塊這價格原本就不高,他還這麼講價,搞得就給自己要占工友們便宜似的。
江豐益很不高興。
然後也就沒有答應他。
後來這事兒傳出去了,當天晚上他們樓上另外一個工友老徐就拿了六百塊錢找了過來。
老徐是帶著兒子一起來的,父子倆不僅拿來了錢還拿了好些東西,就希望江豐益能把工位給他們。
老徐的兒子兒媳都是知青,兩個人是在鄉下結的婚。
回來後一直找不到合適工作,老徐兒子就在外麵打散工,賣苦力。
可女同誌連想去賣苦力都沒地方,人家根本不用!
江母這工作實在是太適合女同誌了,老徐知道這個消息把家底都掏空了,就想要這個工位。
人家兩個人的態度這麼好,又是樓上樓下,江豐益根本沒法不答應。
他當時就答應了老徐,而且兩家人第二天就一起去廠子裡辦了手續。
張超他爸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或許是抱著僥幸心理?
也可能當時他就是想抻抻江豐益也未可知。
在聽說江豐益已經把工位賣了之後他頓時就急了,直接堵到汽車班非要讓江豐益把工位給他,還說什麼先到先得。
江豐益肯定不會慣著他,再說連手續都辦好了,也不可能再變化。
事後老張心裡怎麼煎熬沒人知道,反正在江豐益這裡,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一家子竟然悶不吭聲地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兒子身上!
“他這是要乾啥?現在人家老徐的兒媳婦都去上班了,難道還能把工位讓給他?他的腦子被狗吃了!”
江豐益氣的連嗓門都大了起來。
“想乾啥?想你的工位唄。”
江母冷哼一聲:“我的能騰出來,你的怎麼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