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霜月花散發著微弱的光,冰雪的氣息撲麵而來。
阿飛長鳴一聲,同蒹葭道彆,然後獨自飛走了。
蒹葭推門進去,院子裡燃著長明燈,榕樹下的棋盤被大師兄收走了,其餘擺設與白日裡彆無二致。
蒹葭沒有多看,走進了西側的廂房。
這間廂房比蒹葭在內院的房間精致很多。
金絲楠木製成的拔步床上掛著冰蠶絲織就的輕紗,左側的黃花梨木書櫃上擺滿了仙門典籍和人間話本。
牆上掛著好幾幅花鳥圖,蒹葭定睛一看,發現那圖上的白鳥應當是阿飛。
這房間應當是有主的,蒹葭心想。
走到書櫃前,隨手翻開了幾本古籍,發現扉頁一角都寫著一個娟秀的“霜”字。
蒹葭立刻想起了竹枝院外大片的霜月花。
書桌上還有一幅未完成的畫,是大師兄在榕樹下撫琴的身影。
筆墨隨意地擱在桌上,仿佛隨時有人回來繼續作畫。
這幅畫的角落,依然寫了一個小小的“霜”字。
“霜?竟不是憐露仙子?”蒹葭喃喃道。
蒹葭想起了那個聖潔得有些虛假的女子,沒有頭緒。
“也不知道我今夜是否暴露了,明日還得去打探一下。”
蒹葭放空了腦海裡紛雜的思緒,躺在床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清晨,天光熹微。
蒹葭早早便醒了。
打理好自己後,蒹葭推門出去。
大師兄仍未回來,竹枝院隻有蒹葭自己的氣息。
突然,一張傳音符飛到了蒹葭眼前,無火自燃。
大師兄清冽的聲音傳出來:“我還需閉關三日,你在開陽峰往來自由,不必尋我。”
蒹葭伸出右手,將傳音符的灰燼揮散。
走出竹枝院,映入眼簾的是阿飛歡喜地在那片霜月花田中打滾嬉戲,霜雪一般的花瓣漫天飛舞,像是下起了大雪。
“阿飛。”蒹葭出聲製止。
阿飛立刻抬起頭來,張開雙翅朝蒹葭跑去。
蒹葭為阿飛拂去羽毛中夾雜的霜月花瓣,輕聲道:“好阿飛,你能避開眾人帶我去仙門內院嗎?”
蒹葭並不敢貿然回內院。昨夜太過慌亂,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有沒有暴露,隻能避過人群打探一番。
阿飛清亮地長鳴一聲,晃晃腦袋,顯得自信極了。
“阿飛真棒。”蒹葭揉了揉阿飛蓬鬆潔白的背羽,誇獎道。
阿飛帶著蒹葭在雲層中穿行,速度快極了,像一道流光直直落進了昭陽院。
蒹葭從阿飛的背上躍下,阿飛抖了抖羽翼,偏頭在蒹葭的手臂上蹭了蹭。
“吱呀——”一聲,昭陽院的大門被推開,白昭昭有些疲倦的臉龐出現在門外。
她看見蒹葭,眼睛一亮,快步上前:“蒹葭師妹,你沒事就好!”
阿飛立刻展開雙翼擋在蒹葭麵前,短促地朝來人鳴叫了幾聲。
蒹葭安撫地拍了拍阿飛,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