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他能逃避一切,我卻必須麵對呢……”聞宵庭低喃道,聲音細微得無法聽清。
黑衣男子總是帶著輕佻笑容的神色變得有些悲傷。
“阿庭……”
“你回去吧。”聞宵庭轉身,背對著他道,“他想做什麼,我心裡有數。我既能摧折他一次,便能摧折他第二次、第三次。縱是千般因果、萬般折磨,我也能承受。”
“你真要這麼一意孤行嗎?”黑衣男子憤懣不已。
聞宵庭沒有回答。
“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選擇,我也不會再乾涉你的決定。希望這一次,我們可以一起,保護好她……”黑衣男子深深地看了聞宵庭一眼,歎了口氣,身形消失不見。
蒹葭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待了許久,才感受到門外的結界消失了。
她立刻打開房門,向外看去。
那個黑衣男子已經離開了,聞宵庭獨自站在榕樹下,身影有些寂寥。
蒹葭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大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聞宵庭轉過身來,直直地望向蒹葭,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若我是一個冷漠無情、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你會怎麼看我?”
蒹葭略帶疑惑地與他對視一眼,然後雲淡風輕地道:“大師兄便是大師兄,無論是冷漠無情,還是心係蒼生,都是仙門所有弟子的大師兄。”
“那你呢?”
“自然也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大師兄。”蒹葭微笑道。
聞宵庭合上雙眸,問道:“若是這天下蒼生曾經傷害過你,你還會願意護佑蒼生嗎?”
蒹葭聞言,唇邊綻放出一抹淡笑:“大師兄說笑了,師妹我從來便不是一個心係蒼生的人。萬般皆是命,旁人的生死與我何乾?”
“是嗎?這樣也好。”聞宵庭也笑了,如釋重負。
蒹葭看了一眼狀態有些奇怪的聞宵庭,遲疑著問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聞宵庭很快收斂好情緒,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彎了彎:“沒事。”
蒹葭點點頭,道:“方才那人……”
“那人是尹掌門的師弟,仙門第五席長老——燭承。”聞宵庭回答道,“同時也是搖光閣閣主,掌仙門執法大權。”
“大師兄提到掌門,這才令我想起來,今日出門前原本想問大師兄的問題。”蒹葭突然道。
“什麼問題?”
“昨夜,同夏長老下山的弟子原本應當是一個名為蕭同的練氣期弟子,可他卻臨時被天樞峰的人叫走了,這才讓遊鴻有了下山的機會。”蒹葭回憶道。
聞宵庭很快接上了話頭:“天樞峰乃是掌門幽居之地,怎麼會帶走一個練氣期的弟子呢?”
“這便是我昨日的疑惑。”蒹葭點了點頭,“今日我也在青雲閣得知,蕭同的師妹在獵場受傷,被心地善良的憐露仙子救下,帶回天樞峰療傷,這才叫走了蕭同。”
聞宵庭“嗯”了一聲,示意蒹葭繼續說下去。
“蕭同的這位師妹,初瑤師姐告訴我,她在仙門獵場中遇到了一頭誤食毒草的魔猿,險些喪命。而憐露仙子恰好在獵場練劍,這才及時救下了她。”
“看似又是一個巧合。”蒹葭緩緩道,“自我進入仙門以來,身邊便充斥著種種巧合。”
“甚至再往前追溯,我之所以會進入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