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刑警撇撇嘴,他們等會要找副局彙報審訊進展,副局肯定會親自來審,也算間接滿足了這小子的願望。
果然,在聽到彙報後,不一會江城公安局副局長李天翼親自到場,在看到倨傲不羈的葉辰後,心裡莫名湧現出怒火。
這個案子在立案後趙君玄曾找到過他,希望嚴肅處理葉辰,這本就是分內之事李天翼就對這起案子更加上心。
在了解完葉辰的所作所為後,李天翼更是怒不可遏,自古正邪不兩立,尤其是血魂這種沾滿鮮血的邪惡組織。
既然這個殺手首領敢無視華夏國的禁忌大搖大擺地進入這片土地,那麼不給點顏色看看是不行的。
李天翼正要接替幾名下屬的工作,親自審訊葉辰時,電話卻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李天翼麵色沉了下來,皺起了眉。
隻因這個來電不是彆人,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江城公安局局長季伯端!
官大一級壓死人,正副二字的背後,是天差地彆的權力和能量,而且這個季伯端平時和他一直不對付。
李天翼是從社區民警乾起,期間經曆過幾次生死時刻,因為功勞顯赫加上資曆豐富,熬了一輩子才熬到這個位置。
而季伯端是前任局長卸任後從京城空降來的,說白了就是正兒八經的關係戶,能力和資曆樣樣不如自己。李天翼對此很不服氣,但對方背景深不可測,據說是從安全局調任出來,也就是說整個家族都和安全局頗有淵源。
也就是說季伯端隻要一天是局長,他就永遠是副局長,雷打不動。
兩人平時矛盾不斷,但對於辦案一直都很和諧,季伯端也沒有濫用過私權,這也是李天翼一直能容忍他的地方。
但此刻他正要審訊犯人時,季伯端的突然來電,讓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當接通電話時季伯端的第一句話就讓李天翼麵色鐵青。
“李副局,咱們局是不是在審一個叫葉辰的年輕人?我想其中多少有些誤會,把他放了吧。”
“季伯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這個罪犯罄竹難書,我發給你的資料上寫得很清楚了,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涉毒!”
李天翼在說出最後兩個字時,喘了兩口粗氣,一旁的刑警趕忙遞過來一杯水。
李天翼之所以變得如此激動,是因為他的妹妹也是名警察,卻在20年前死在了一場緝毒的行動中。
當李天翼見到妹妹的屍體時,發現屍體千瘡百孔,早已被折磨得麵目全非。囂張的毒販甚至在她妹妹引以為傲的警徽上,寫上嘲弄的字眼。
自此以後,李天翼就極度厭惡毒販,毫無包容心可言,恨不得將世間所有毒販繩之以法。
而此刻的季伯端竟然說放他走?聽聽這是人話嗎?
李天翼急火攻心,直呼季伯端大名,完全忽略掉兩人的職位差距。
電話那頭的季伯端卻出奇地冷靜,短暫的沉默後,歎息道:
“老李啊,我知道觸犯你的逆鱗了,但沒辦法,這個人我保定了。”
“彆他媽叫我老李,你不配!”
李天翼語氣冰冷,下意識地已經想要摸跨在腰間的手槍,一雙紅目死死盯著葉辰。
葉辰則是滿臉不屑,目光放在彆處,絲毫沒有在意暴走的李天翼。
當他聽到江城公安局局長的名字時,就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知道是師父動用他的能量了。
刑警見狀急忙上前,急聲道:“李副局,萬萬不可啊!大夥都知道你厭惡毒販,可是你現在把他殺了您這後半生就毀了!”
擅自對罪犯尤其是未定罪的嫌疑人開槍,是嚴重違背警員守則和國家法律的行為。
電話那頭的季伯端聽進這邊的動靜後,嚴厲嗬斥道:“李天翼,你無法無天了是不是?知不知道在這個局裡誰是一把手?”
李天翼沒有說話,放在槍套上的手被刑警死死按著,但此刻他暴怒的情緒感覺要壓製不住了。
妹妹的慘烈死相曆曆在目,二十年間從未間斷,他常常都因為妹妹犧牲這件事感到自責、後悔,他發了瘋地想幫妹妹報仇,可販毒集團的強大遠非他一個市局副局長能撼動。
眼前正是他極度痛恨的毒販,還是個有通天關係的毒販,李天翼覺得哪怕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殺了這個惡貫滿盈的罪人!
“葉辰,沒有涉毒,當年的案子很複雜,不是你能接觸到的。”
“這個葉辰,你動不了,他是我兄長季伯常要保的人。”
“你要是覺得我這個局長的話不中用,那國家安全局局長的話,你總該當沒聽見吧?”
“華夏國安局的人明天就會找你交接這件事,也就是說此事由國安局出手,不再屬於我們管轄的範圍了。”
季伯端冷笑道,語氣帶著濃濃威脅。
聞言李天翼沉默了,平複了心情後,轉過身大聲喝道:“把他放了!”
他不願意被下屬看到痛苦的神色,語氣已經有些顫抖。
刑警再三確認後,也是神色複雜地給葉辰解開了手銬和鐐銬,沒了束縛的葉辰得意地跟在警員身後邁出審訊室。
路過時,不屑地瞥了一眼此刻失魂落魄的李天翼。
上麵都是我的人,你拿什麼跟我鬥?
葉辰走後,李天翼回到了辦公室,表情又恢複到往日的威嚴。
他撥通趙君玄的電話,語氣帶著一絲慚愧道:“趙公子,和您預測的一模一樣,有人暗中保著他。”
趙君玄此刻正在書房構思下一步計劃,在接到李天翼的電話後,算了下時間,就猜出葉辰已經被保釋走了。
“沒什麼,李副局那邊沒有被為難吧?”
趙君玄語氣輕鬆,似乎早就料到一般。
李天翼疑惑道:“趙公子怎麼對他這麼了解?還有就是,東南亞的那起案子,他究竟有沒有參與?”
對於季伯端說葉辰未涉毒,李天翼是抱著懷疑態度的,而且趙君玄料事如神的話,讓他也有些迷茫。
“嗬嗬,他麼……是個跟我頗有淵源的仇人。至於那件事,我隻能說我知道的也不多,抱歉了李副局。”
趙君玄打了個啞謎,沒有解釋後半句問題。
昨天給李天翼打電話,也隻是想著能不能拖延一會葉辰被拘留的時間,卻沒想到對方的行動如此迅速。
既然目的沒有達到,就沒必要再浪費口舌。
“好……好吧。”李天翼見問不出有用的信息,和趙君玄寒暄了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
趙君玄站在書房的窗前,看著窗外的明月,首次產生了一絲危機感。
“季伯常,季家……有點棘手啊。”
作為背後支持葉辰師父的京城大家族,對現在的趙君玄而言無疑是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一步步來吧,車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