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當年艱苦卓絕的抗戰歲月,多少無辜的戰士和百姓死於這群叛徒之手啊!
幾名和趙鎮海共事的軍方同僚,都深以為是地點了點頭,隨即冷著臉看著季伯常,開始對他發難:
“季伯常,你說趙老爺子的孫兒殺掉那群叛徒另有所圖。那我問你,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圖謀什麼?”
“先不管趙君玄做得正確與否,季伯常,我就問你一句,那群叛徒,該不該殺?”
議事廳裡的局麵轉變得太快,季伯常都沒反應過來。怎麼矛頭這麼快就對準了他?自己一下子成為了眾矢之的。
就連主位上的老人,也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他。
眼前的形勢毫無疑問,除了他,在場的所有人都站在趙鎮海這邊。現在無疑是刀架在脖子上,他必須就坡下驢,不然今天怕是走不成這議事廳了。
季伯常隻能硬著頭皮,說著言不由衷的場麵話打圓場:“哈哈……我沒有什麼心思,隻是從大局觀出發然後忽視局部的作用嘛!趙老這麼一番話,真是讓季某醍醐灌頂,季某一定牢記你們這些老前輩的教誨!”
趙鎮海哼了一聲,見已經達到想要的結果,便鬆開季伯常的衣領然後回到座位。
一落座,旁邊老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板著臉看向趙鎮海,有些不悅道:
“你啊,還是老樣子,火氣大,衝動,一點沒變。”
趙鎮海確實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知道對方其實並沒有生氣,反問道:“怎麼?總理後悔重新讓我出來主持工作了?”
“本來我都打算退休咯,種點菜,養幾隻鳥,安安穩穩地等入土。如果不是看實在沒人頂得了我的班,我還真沒打算複出。”
趙鎮海爽朗一笑,此時兩人小聲交談,完全可以互相放下身份和架子。
老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後悔倒談不上,隻是擔心你還能不能在這條大江大河裡如魚得水。”
趙鎮海理解對方的擔憂,心底一暖,歎息一聲沒再說話。
老人的擔心完全合理。趙家在燕京無疑是個另類的存在,人丁稀少,三代單傳,且近幾年的勢力範圍逐漸轉移到江城,趙鎮海也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不蹚渾水。
不站隊,不結黨,任期內除了軍委上的事情,即便身兼政治局常委,也對那些政壇的麻煩瑣事漠不關心。
長此以來,好處便是趙鎮海沒留下什麼把柄,清廉的名聲廣為人知;缺點就是缺乏政治夥伴,沒有深厚的家族勢力。
燕京的世家,懂的都懂,有點勢力的基本都會將自己的子嗣安插在政界,久而久之勢力就培養起來。而趙鎮海完全沒有照樣做,經曆過那段一波三折的歲月,他對職位、地位早已看得很輕,子孫後代能安居樂業便足矣。
然而季家對趙君玄的出手,讓他意識到自己還不能安安穩穩地享清福。
趙鎮海雖然不清楚為何一向無冤無仇的季家會針對趙家,但他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能動,那就得為自己的孫子站穩後台。
這次重回軍委複職,也算是和老人的想法雙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