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府上的廚子手藝太差,晚飯那一桌菜太難吃了,我都沒怎麼動筷子。”
“晚飯你吃不下,現在就吃得下了?”陸元照在黑暗中摸索,點亮了榻邊小幾上的一盞燈,他披上外衣,到西牆下一排櫃子裡翻找,過了一會兒,找到了一盒芳月齋的什錦點心。
他將點心盒子拿給德音。
德音打開盒子笑道:“芳月齋的什錦點心有錢都買不著,你怎麼有這個的?”塞了一顆栗子酥到自己嘴裡。
“我與芳月齋的老板有點交情,你要喜歡吃,西牆櫃子裡那些都歸你。”陸元照走到茶桌旁沏茶,倒了一盞熱茶仔細吹溫了,端著茶盞到床前遞給德音。
她吃得兩腮鼓脹。
陸元照忍不住笑著提醒她,“吃慢點,又沒人和你搶。”
“我擔心極了,明日後日再吃你家的飯,我必定是要餓死的。”德音拍了拍身下的床板,“還有這張拔步床,沒有我在家裡睡的那張舒服。你彆嫌我矯情,我打小過的什麼日子,你家的姑娘們也是知道的。”
過的什麼日子?嬌生慣養、快活似神仙的日子唄。
“彎彎繞繞說這些話,我其實懂你的意思。”崔家給她置辦了九十九抬嫁妝,唯獨沒有陪嫁那張她睡了十五年的拔步床,並不符合常理。
她父兄也隱晦和他說過,他那時裝作沒聽明白罷了。
“你家這麼多兒郎,少你一個不少。與其在這裡不得你父親的歡心,你還不如隨我住到我家去。”德音怕他難為情,委婉勸說道:“古話講,女婿可當半子靠。父親母親送我出嫁時叮囑我,我既然嫁給了你,他們便將你當作親子一般。你到我家去,不會有人讓你受委屈的。”
“你講得很令人心動。”陸元照麵上冷若冰霜,“可我寧願與你和離,也不做這贅婿。”
“哪裡是贅婿了?不過是想讓你多體諒我,隨我住回我家去。也是和你商量商量,你不願意,我當然不會逼你。”德音不再提此事,自顧自吃了半盒子點心。
吃飽喝足後,德音躺在床上仍然睡不著。
今夜特彆漫長。
德音睜著眼睛,試探性問了一句躺在榻上的陸元照睡了沒。
“你又餓了?還是渴了?”
陸元照打了個嗬欠,他睡意上頭,奈何床上那個小祖宗就是不肯睡。
“你要不過來給我拍拍,興許我能睡得著呢。”這個時辰,德音不想特地喊醒枇杷進來給她拍背,但她睡前又有這個習慣。
陸元照隻想儘快哄睡德音,要不今夜誰都彆想睡。
他坐到床沿上,拿捏著輕柔和緩的力度拍德音的後背。
“不是這樣拍的。”德音數起拍子,要陸元照跟著她的拍子來。
陸元照拍了一陣兒找到了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