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川是為了應付家裡的老人,而她……
梁招月想,相比周雲川所認為的各取所需,顯然她的‘所需’是要的更多,更貪心一點的。
她要的是他這個人。
因此,任何一點能和他產生聯係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她就像是一隻飛蛾,明知奔向火光的唯一結果隻有滅亡,卻還是遵從於本性,朝光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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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川的生活並沒有因為結婚而產生任何變化,他一如既往地繁忙。
此次出差,不僅時長,行程亦是安排得極為緊張,會議一個接著一個。
這會正是會議中停休息的時間,他尋了個允許抽煙又沒什麼人的地方,拿出一根煙點燃,不緊不慢地抽,試圖讓大腦得到片刻休息。
吞雲吐霧間,手機響了。
以為是工作電話,他將煙擱在一旁的煙灰缸,拿起手機。
看見來電提示是“妹妹”,想到她那不安分不消停的性格,頓時頭疼。
他拿起煙,撣掉煙灰,附到嘴旁,與此同時,他接下這通電話。
剛接通,孟安安的質問聲隨即傳過來:“我的衣櫥怎麼少了一套衣服!”
周雲川眯眼,有片刻失神。
那套衣服是被梁招月穿了去,她提起過要還,他沒放在心上,左右不過一套衣服,按照孟安安換衣服的速度,多一套少一套基本沒差彆,更不會發現。
難得一次,孟安安竟然注意到她的衣櫥被動過了。
孟安安在那頭控訴:“你是不是帶女人回家了?那套衣服是我最喜歡的,還想著爬山的時候穿。”
周雲川呼出一口氣,白色煙霧騰空盤桓,總算搭理她:“你重新買一套。”
“這是買一套的事嗎?”孟安安生氣,並且很會抓重點,“你竟然帶女人回家了?那個女人是誰?”
周雲川抖了抖煙灰,慢條斯理地回複:“你嫂子。”
電話那端有片刻沒聲,隨後是一聲快穿破屋頂的尖叫。
周雲川像是早就料到妹妹會是這麼一個反應,將手機拿開,手支著煙,沉沉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去。
這些年高壓的工作環境下,他逐漸習慣用煙來緩解疲憊的大腦。
好在他抽煙的頻率並不高,一直被他控製在一個安全能掌控的範圍,不至於對香煙產生一種依賴。
任何外在輔助性的東西,一旦產生依賴的心理必然會走向失控的邊緣。
他這樣想著,腦海裡閃過的卻是梁招月的臉。
半個月前,助理江柏報告國內的工作時,跟他淺淺提過梁招月的事。
她臨城那套房子的歸屬問題已經解決,協議上他要劃撥到她名下的房子和財產也都辦理完畢,唯獨在北城落戶這事上,她沒同意。
她給出的理由是,這事不急,以後她自己解決。
北城落戶難,雖然有相應的政策,但隨著人多競爭激烈,並不一定就能成功。周雲川不理解她為何會反對,但也尊重她的選擇,沒再進一步過問。
他和她的關係也就維係一年之久,過後解除關係回到彼此的位置。
他若是關心過問太多,這倒和最初的計劃背道而馳。
孟安安平複完驚訝,問道:“你哪裡來的老婆,我哪裡來的嫂子,你不是獨身主義,找誰結的婚?”
周雲川說:“過段時間我回去了,帶你見她。”
話落,他不得不注意到另一件事上。
那天領完證,他送她回學校之後,兩人就再也沒聯係過。
很符合他對這段臨時婚姻的要求——
簡單、省事。
選擇梁招月雖是突然間做下的決定,可到迄今為止的平靜又是他所需的。
他再一次確定,自己沒選錯人。
孟安安直接震驚了:“奶奶知道嗎?”
周雲川說:“奶奶認識她,很喜歡她。”
他是在領證次日,飛機落地曼哈頓之後,和柳依棠說了結婚一事。
柳依棠也是震驚了,在看到他發送過去的結婚證後,罵他荒唐。
隔了幾天,她又突然打來電話說梁招月是個好孩子,既然和人家結婚了,要好好對人家。
雖然不明白她的態度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但這一個多月以來,僅有的幾次問安電話,柳依棠總算沒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拿婚姻大事、忠孝兩全來煩擾他,耳朵終於落了個清淨。
周雲川自覺滿意。
孟安安嘀咕:“難怪最近奶奶一直問我年輕女孩喜歡什麼,原來是討好你老婆去了。”
乍然聽到‘老婆’二字,周雲川有一瞬的不適應,問:“還有事嗎?”
“有!”孟安安趕忙道,“我能先去找她嗎?我很想見見這個能讓我哥哥低頭結婚的女人到底是誰!”
門口有人在敲門,是秘書,提醒他會議即將開始了。
周雲川點點頭,將煙碾滅在煙灰缸裡,語調波瀾不驚:“你彆去打擾她,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說著,也不等孟安安反應,徑直摁掉這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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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一個多月,梁招月再沒見過周雲川,更未曾和他有過一絲聯係。
有時候她會懷疑,結婚一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