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裴僅從廚房給她端出一大碗金燦燦的蛋炒飯,蛋液均勻地包裹著每一粒米飯,不乾不膩,香味四溢。
飯是外賣多送的,雞蛋是暫時沒有被李清汎禍害的幸存者。
一些被剩下的東西竟然能做成這樣一道美食。
“你會做飯?”昭昭嘴上質疑,身體已經不由自主被香味吸引過去了。
她用勺子舀了一大口吃進嘴裡。
緊接著又舀了一口。
最後直接拿起碗來往嘴裡扒。
裴僅兩隻胳膊搭在桌沿,看了一會兒,問她:“李昭,好吃嗎?”
“嗯,好吃!!”昭昭埋頭吃著,不忘敷衍地給裴僅豎個大拇指。
“那你會記住這個味道嗎?”裴僅又問。
昭昭又扒了幾大口,滿嘴塞著炒飯聲音囫圇:“可能吧。”她記性不好,可不能保證。
裴僅卻似乎並不滿意,他說:“那再吃一碗吧。”
其實因為吃得太急,這一碗又裝得好滿,昭昭肚子已經有些飽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鍋灰”對比太強烈,這碗蛋炒飯實在太好吃了。
所以,昭昭想了想,問他:“可以加海苔碎嗎?”
“可以。”
又一碗蛋炒飯吃完,昭昭肚皮已經圓滾滾了。
裴僅又問她:“記住了嗎?”
她實在吃不下再一碗了,隻能點頭,“嗯,記住了。”
昭昭看到裴僅慣常平直的嘴角微微輕抬起來。
她頭一回覺得,裴僅長得好像還可以,瘦了點黑了點,但眼睛很亮。
後來在每個時刻吃下蛋炒飯,她的胃都要比腦袋先提前一秒反應過來那天的那頓飯,至此再也吃不下任何口味的蛋炒飯。
所以裴僅這個人真的很過分,他也沒有再給她做過蛋炒飯,卻把這樣她最愛的飯菜打上了自己的標簽。
她很想問裴僅,如果你不打算每天都給我做蛋炒飯,又為什麼一定要讓我記住這個味道。
那天在柏林彆墅,她原本可以不用做那道給謝歸的菜,可她還是做了。
她當時是賭氣地想要告訴裴僅,她現在吃的,已經是另一種雞蛋了。
但好像沒用,她的味蕾曾被裴僅用一碗蛋炒飯馴服過,他再隨口一提,那個味道又會重溯腦海,根深蒂固。
“才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吃到我做的菜。”她甩下一句自認為的狠話,抱著蘋果和醬油往收銀台走。
“我記得,你不愛吃蛋黃。”裴僅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昭昭腳步頓了一下,從那碗蛋炒飯開始,再到高中時期,那些裴僅在她身邊的日子,她的確是不愛吃蛋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