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打的?”李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昭昭回過神來,無奈地點了下頭。
李格“嘖”了一聲,“可真行。”
李格的精神狀態恢複得很快,如果不是臉色還蒼白著,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手背上連著輸液管,整夜哭得幾乎沒睡的昭昭看起來才更像個病人。
昭昭走到床邊坐下,“姐,你怎麼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的,你能告訴我嗎?到底發生什麼了。”
李格還沒張口,昭昭又先打斷她,“不準說沒事!”
“我說沒事,好像也沒什麼說服力吧。”李格苦笑了一下,“不過確實不是什麼大事,我隻是一時被酒精麻痹了大腦,放心,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昭昭看著李格,一手握著她冰涼的手,“和我姐夫有關嗎?我早上給他打了電話,他聽說你出事後,竟然沒有著急從外地趕回來,你們怎麼了?”
聽到程珂被提起,李格的臉色瞬間變了,她原本平靜無瀾的眼中蕩起恨意,饒是遲鈍昭昭也看出來了。
不僅和程珂有關,還可能完全是因為程珂。
“他和他的秘書搞在一起了。”李格閉了閉眼睛,說。
“其實去年我就發現了,當時我們已經分居半年了,我警告過他一次,我以為他隻是玩玩,沒想到……”李格的臉頰慢慢漲紅起來,嘴唇卻還是失血一樣的白。
“我啊,就是這一生活得太順利了,無法接受自己的人生會出現這樣失敗的一筆。”
李格偶爾會羨慕出生就很平凡的人,因為平凡,所以可以大膽冒險,即使失敗了也沒關係。
而她,因為人生一直都太成功了,她承擔不了失敗帶來的挫敗感。從小上最好的學校,嫁最厲害的人,光鮮優秀好像是她的使命。
畢生宏願就是以這樣的姿態生老病死,光輝歲月,終此一生。一旦出現任何差錯,她都無法接受。
就像明知程珂的心早就不在她這了,外麵養著彆人,她也不會聲張。
她無法麵對任何可憐、同情之類的目光。
“所以我寧願忍著、拖著、假裝著,也不願把傷疤揭給彆人看,不願放他們稱心如意,可是那個女人竟然懷孕了……”
李格輕笑了一聲,沒有自嘲,也沒有輕蔑怨憤,隻是一種,回憶到某個特定時刻時,嘴角不自覺溢出的笑。
“程珂娶我的時候,說他不願意有另外一個生命介入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我們丁克了這麼多年,到頭來才發現,人這張嘴啊,想要達成目的的時候真的什麼都能說得出來。”
昭昭不知道說什麼,她一向不擅長安慰彆人,可她的同理心又過強,李格的話越說越平靜,她的眼淚卻越掉越狠,一直到最後臉都要被眼淚洗乾淨了,弄得當事人李格隻能無奈停下來去安慰她。
“哭什麼啊,我這不是沒事了麼,而且留一道疤看清一個人,老娘賺翻了。”
昭昭還是哭得停不下來,她想哪怕遭遇這樣的事是她自己也好,她平凡又混亂的人生裡不差這麼一件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