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果能力真的高出對方許多,你是不屑收拾對方的。
你會趾高氣揚地掐著腰對著路麵的一隻螞蟻說,“我要收拾你”嗎?
你當然不會,因為螞蟻就是螞蟻,它完全不值得你去為它耗費一丁點精力,哪怕隻是稍微抬抬腳而已。
而十一歲的我對於這句話的理解是:是嗎?我沒有能力收拾你?
要知道,我可是有個能五歲跑到彆人家裡卸掉整個玩具車的小妹妹的人。
感謝我妹給我的勇氣與靈感,次日上課時間,我就借口拉肚子跑到車棚裡,把轉校生逢人便炫耀的永久牌自行車的車鏈子搞鬆了,並且用板磚鑲著釘子紮進了車胎裡。
當天下午轉校生騎自行車路過一道小泥窪的時候,車子鏈子在搖晃下猛然鬆掉,車胎由於氣癟加劇了失衡,轉校生一頭栽進了路邊小溝,被摔的頭破血流。
看吧,爛俗的言情裡有時候也講真道理——欲望(對於小男孩而言,這種欲望也許隻是一些虛榮和衝動)占上風時,就會摔得頭破血流。
當然,另一半是錯誤的,因為始終理智的我,在這場虛假愛情的冷戰中,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後來轉校生因為骨折住院回了A城,他的母親跑到學校裡要求負責,學校配合調查也沒查出車子有什麼人為的痕跡。
那當然,我熬了一夜看的自行車理論知識和積累了將近十年的懸疑知識可不是白費的。
那是我從“愛情”這兩個字裡學到的第一課——永遠要將理智放在第一位。
也許是因為這件事過於深刻,我對於“理性”二字的執念過重,導致許多人形容我都是“不近人情”。
我從小到大沒有交到任何實質性的朋友,因為首先,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在一些無謂的人際交往上,然而交朋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一起浪費時間。
我的“朋友”隻是我某個階段的“搭子”,我一直覺得我們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讓彼此看起來沒有那麼孤獨,但大部分人和我想法不一樣,所以他們一邊說我不近人情,一邊結伴離開了我。
而理智的我並不屑於這些,而且我已經有了一個從六歲起就陪伴我、且會陪伴我一生的最好的朋友。
我妹真的是我見過的,全世界最心大的人。
我說她心大並不是說她什麼都不往心裡去,而是她什麼都往心裡去,卻又什麼都能容得下。
我有時候會因為競賽沒有得到滿意的成績對她說一些不好聽的話趕她出我的房間,她哭著從我房間裡跑出去,半小時後會用我媽的口紅塗在自己的鼻子上,問我她像不像個小醜。
她可愛得讓我感慨,全世界都沒有可以配得上她的人。
而且我覺得這並不是我作為她唯一姐姐的個人濾鏡,所有曾被她的光照耀過的人,應該都沒法拒絕這個想法。
這句話說起來有點……惡心?但事實上,我妹就是個太陽,她讓理智的我偶爾感性,在她的照拂下,成為了一個不那麼不近人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