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書浩的下一句話,卻如一盆冷水。
將她從頭淋到腳。
“他們不對付,是因為林笙。”
吳萌:“早聽說宋祈年跟咱們班的女生都不來往,偏偏就和丁思恬加了好友,都是因為她跟林笙關係好。現在宋祈年又突然跟班長不對付了,還是因為林笙……”
她意味深長地“哦”一聲——
“難道宋祈年真喜歡林笙?”
許柚手指猛地一抖,“嘶啦”一聲,化學卷子被她生生扯成了兩半開,慘不忍睹。
像是在無聲嘲笑她剛才那個荒誕又可笑的想法。
吳萌和王書浩朝她投來詢問的眼神。
許柚匆忙偏過臉,掩住聲音下的一絲愴惶,“沒事,不小心手滑,你們繼續。”
“哈哈哈,新同學小心點。”
王書浩心大地跟許柚打了個招呼,然後又轉過頭來跟吳萌聊天,回答她剛才那個問題。
“我哪知道宋神喜不喜歡林笙。”他攤手。
“那你剛還那麼篤定他倆不對付是因為林笙,逗我?”吳萌眯眼恐嚇。
“不敢不敢。”王書浩狗腿笑,“我這不是聽他們說暑假碰到了宋神給林笙撐傘的事嗎,沒想到宋祈年表麵上高冷,私底□□貼紳士著呢,還把自己的衣服給林笙披。嘖嘖。”
吳萌八卦地坐著身子,“我靠。宋狗這麼會。”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開學前些天吧,正下雨那會兒。”
早讀課鈴聲敲響,兩人意猶未儘地聊了好幾句才坐好,攤開書準備背誦。
許柚看著撕破的試卷好一會兒,才動了動。
周圍朗朗讀書聲起,她嘗試著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隻好從書包裡摸出透明膠帶將化學試卷一點一點粘好,撫平,折起來。又把桌麵上的狼藉收拾一番,才慢慢抽出英語書,翻到單詞那頁,垂著眼盯著一行行的字母。
-
大後天將迎來高三的第一次大型月考,班級學習氛圍愈發緊張。
一天的課就這麼過去,時間來到了最後一節晚自習。
今天是英語晚修。
英語老師陳立生是一個三十歲的年輕男人,京大的碩士,來一中教學才短短兩年,但是教出來的學生成績很厲害。他不愛布置作業和試卷,晚自習常常讓學生自己查漏補缺,做彆的科目也行。
許柚照例刷了一套語法題後,拿出兩張理綜卷來做,重點放在化學上。
這一個月來,她可以說是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化學上,但是批出來的分數照樣踩在及格線。
像是這麼課天生與她八字不合。
有這麼一瞬間,許柚突然後悔自己選了理科。
十五歲的那個夏天。
許柚以“中考第一名”的名次,拿到了淮城一中的錄取通知書。
女孩兒梳著高馬尾,白色校服裙擺搖曳,眉眼張揚靈動。手裡的通知書被她拋上拋下,既有少年人的青春洋溢,又有小女生的嬌憨可愛。
她嬉皮笑臉地跟同學打鬨:“原來狀元也沒那麼難考嘛。”
“你夠啦!自大狂!小心我把你通知書偷嘍~”
“偷吧。”女孩兒笑得耀眼,說話很欠打,“偷了我再考一個唄哈哈哈哈。”
“許柚!你是吹牛怪吧!不理你了啦……”
如果命運就這麼發展下去,什麼阻撓、爭執、意外都沒有發生,她真的如願走了文科。按照她那時的成績和天賦,極大可能會在淮城一中延續“中考狀元”的輝煌。
她可能會是文科第一名,置身於塔尖。
可以理所當然地跟理科班“宋祈年”的名字,並列在同一位置,離得最近。或許不久的將來,她還可以和宋祈年考入同一所大學,走進同一個未來。
宋神與女狀元的佳話和談笑,可能說的是他與她。
可命運最是無常。
所有的選擇和道路,都與當年自己期盼的背道而馳,她似乎真的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許柚愣神間,眼前突然伸出一隻手!
“同桌,你想什麼呢。”吳萌眨眨大眼睛。
“……”
許柚想說沒什麼,還沒張口,就見吳萌突然靠近,兩隻圓溜溜的眼睛鎖著她,然後笑了一下,“你真好看。”
“看著軟軟的。”
“我都想rua你了。”
她說完就伸出魔爪,許柚的臉毫無防備地被她捏了幾下,然後看見吳萌砸吧兩下嘴,一本正經地點評:“啊,手感真好。女孩子就是好rua,不像王書浩那狗,每次打他都硬的不行。”
硬的不行……
許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