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抽煙(2 / 2)

飛鳥與野犬 行止將至 5722 字 10個月前

玻璃框被籃球猛地砸出巨響,像是平靜的湖麵投入一顆巨石、晴空忽然炸裂出一聲驚雷。

許柚肩膀嚇得一顫。

可她卻莫名地沒有逃走,而是朝籃球場走去,窺見了那一幕。

少年站在籃球框下,背影頹喪寂寥,籃球早被他扔的不知所蹤。他就這麼站了足足有十分鐘,許柚也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十分鐘,才見到他動了動身子。

他嫻熟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銀色打火機,質感冰涼,指節輕擦一聲便打開了機蓋,深藍色的火焰蹭地一下燃燒起來。

點燃了他指間的一根煙。

一點猩紅在黑夜裡,如亮光一般奪目,許柚看著那點猩紅逐漸靠近少年的唇,吐出煙圈,模糊臉頰。

不知看了多久,少年側過身,眼皮掀了掀,嗓音淡淡:“還沒看夠?”

許柚發麻的腳才恢複了知覺。

“祁哥。”她喊了聲,走了過去。

許柚以為他因為挨了批評心情煩躁,寬慰他:“吳叔他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一連消失兩天,他很擔心你的,怕你出事。”

少年自始至終耷拉著眼皮,沒看她,沒有應聲,漠然地繼續抽著煙。

好像挨不挨批,於他而言,無所謂。

“你這兩天去哪裡了,學校和你的出租屋,我都沒見著你人影,我差點以為你——”許柚頓了下,擔心的話在嘴邊滾了幾個來回,才輕輕吐出,“我也很擔心你的。”

少女的心事,藏得再好,總會無意間透露。

池塘青蛙的“呱呱”聲驟然停歇,樂此不疲地叮咬著手臂小腿上的蚊蟲也驀地消失了,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安靜。

唯有吹來的一陣晚風,裹挾著少女的青澀與害羞。

少年手一頓,終於有了點動靜,他偏過頭來看她。

狹長深邃的眼眸,不笑時顯得冷淡薄情,笑了的時候又襯得多情溫柔,讓人心甘情願地陷入其中。

宋祈年就生了這麼一雙好看的眼睛。

他眼中的冷漠消褪不少,身上豎起的倒刺也逐漸收斂回來。仿佛剛才那個恨不得將籃球生生嵌入地麵、妄圖一球將玻璃框砸碎的人,不是他。

過了半晌。

他走到乒乓球台,單肩拽著書包背上,另一隻手點燃一根煙咬著,“走了。”

身後的腳步聲卻是朝反方向而去。

宋祈年煩躁地嘖了一聲,那句“到底走不走”還沒說出口,遠處的黑暗裡,朝他奔來一個身影。

“祁哥,你的籃球!”

女孩兒氣喘籲籲,雙手捧著他不知道扔到哪個犄角旮旯裡的籃球,邊跑邊舉高給他看,笑得很乖、很聽話。小鹿眼宛如藏著星辰大海,可那星辰大海卻又是少年一個人的模樣。

“我幫你找到了,給。”

宋祈年喉頭滾動,瀉出一個輕沉的音:“嗯。”

他半闔著眼皮,咬在嘴裡的煙還沒抽,就被一隻纖白的手給奪了過去。

“怎麼?”他淡淡挑眉。

“彆抽煙了,對身體不好的。”許柚一本正經地勸。

少年輕輕頷首,似乎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忽然輕笑一聲,嗓音很欠打:“你不抽煙,也沒見你比我肩膀高。”

許柚:“……”

“那你以後能彆抽了嗎?”她抿抿唇,決定退後一步。

“看我心情。”

少年走姿散漫,話說得狂妄囂張。

回去的路上,許柚怕宋祈年還在心煩,小嘴不停叭叭地東拉西扯。說西街的狗追著誰跑;東街的老鼠跟貓一樣大,大人們叫它南方鼠;還說些老掉牙的冷笑話。

宋祈年神色懨懨,有一搭沒一搭地應。

過了會兒,實在受不了了,少年揉著耳朵尖,“彆說了,耳朵要起繭子了。”

許柚猛地閉嘴。

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記憶中好像是一盞昏黃的路燈下,燈罩被風吹得搖搖欲墜。

許柚離開前,鼓起所有的勇氣,小心翼翼地紅著臉問他一句:“我是唯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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