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回來,跟你說件事兒。」
言簡意賅,符合許宴冷拽的性格,拽地二萬八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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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人滿為患,教學樓一片安靜。
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發出脆響,腳步沉穩,不緊不慢,鞋的主人自帶氣場。
“宋教授,您這是?”路過的老師打了聲招呼。
宋有雪笑了笑,“聽說一中是淮城的百年名校,我剛演講完正好轉轉,到時候晚上就得飛京北,怕沒時間。”
老師忙不迭點頭,熱情地笑談:“咱們淮城一中曆史有一百多年呢,曆屆學生都爭氣。尤其是今年這一屆高三的文理科第一名,成績比起往屆更加優秀!前幾天才結束的月考,理科三班的宋祈年總分736分,這要是在省考裡,也是第一名的水平了。”
“第一名?”宋有雪紅唇彎著,忽然說,“怕是脾氣也不小吧。”
老師“啊”了一聲,有些沒聽懂。
宋有雪隻笑了笑,沒再深談,道了聲彆便往樓下走去。
教學樓一樓,走廊儘頭。
一身校服T恤的少年,倚著牆,單手揣兜,挺括舒展的肩背線條這會兒耷拉著,懶懶散散中帶點桀驁不馴。光線透過樹影落在他的側臉,光影斑駁間,襯得下頜冷淡鋒利。
比之兩年多前,五官更成熟了,也愈發薄涼。
他微微偏頭,視線從地板上的影子,緩緩落在不遠處的宋有雪身上。
半晌,他唇角散漫地勾出一個淡笑,嗓音卻無半點尊重:“宋教授,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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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有雪斂住唇角的笑,表情逐漸變得淡淡,她轉身看向窗外,目光裡夾雜著悵惘、失望種種複雜情緒。
最後隻化成一句話:“原來你還知道‘宋’這個姓。”
走廊外是烈陽灼溫,酷暑炙烤一般燒著皮膚,走上幾步便熱出一身汗,黏答答的。走廊內的氣氛倒是一降再降,在宋有雪這句話說出來時,如墜冰窖。
那層薄薄的、不堪一擊的窗戶紙被捅破。
宋家人沒有喜歡廢話的習慣。
宋有雪開門見山,道出此番來淮城的目的,“今晚跟我回京北一趟,你父親要見你。”
“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她停了停,又道。
少年罔若未聞,抬腳就走。
“宋祈年。”女人淡淡吐出三個字,“你又不長記性了?”
宋有雪淡淡道:“之前的兩回,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痛?看來你又是反骨作祟,不記得了。”
“一條爛命而已。”宋祈年自嘲地勾唇,“無所謂。”
見慣了少年這副倔強執拗又狂妄的模樣,宋有雪深吸一口氣,壓住一絲怒氣。
憤怒之外,更多的或許是惘然。
還記得許久許久以前,她也曾溫柔的地拉著小宋祈年的手,舉著一個奧特曼,摸著他圓圓小小的腦袋,小心地哄:“姑姑陪你玩奧特曼好不好?”
生在宋家這樣頂級豪門裡的小少爺,卻從來沒有資格玩彆的小孩子唾手可得的玩具。他新奇地睜大眼睛,像是看見世界上最寶貝的東西,問地小心翼翼,“我真的可以玩嗎?”
“當然可以,不過喜歡的東西,不可以讓彆人知道。”少女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笑得天真單純。
隻是隨著年紀的長大,她從爛漫無憂的少女變成了必須冷靜理智、喜怒不言於色的宋家大小姐。
那樣的日子是什麼時候了,是多少年前了,宋有雪早已記不得。
可她不是蠻不進理、掌控欲極強的宋淮,也並非真心想要為難宋祈年。她來淮城總比宋淮親自派人來淮城抓他好。
宋有雪:“你無所謂,其他人也無所謂嗎?”
少年生生止住步伐,鬆散的拳頭猛地攥緊,藏起的戾氣一瞬間露出。他垂著眼,眼皮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翳,如深沉的幽潭,山雨欲來前的最後一絲平靜。
他冷冷掀開眼皮,“我說了,彆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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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悠閒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上午的講座結束後,高三學生井然有序地重回教學樓上課,繁忙充實的高三生活再次奔來。
時間慢慢走向了傍晚。
上回去宋祈年家看了憨居居,小貓術後的腿恢複的不錯,身子卻不太好。許是太小離開了母貓,沒有奶水和母貓的照看喂養,比同月大的小貓要虛弱很多,絨毛也稀少,站不到一會兒就顫顫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