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2 / 2)

歸鸞 團子來襲 7219 字 10個月前

一道讓蕭厲有如芒刺在背的打量目光,便是從那邊傳來的,他側目瞥去時,卻又隻瞧見無數張惶然的麵孔,仿佛方才的打量窺探,隻是他的錯覺。

蕭厲不動聲色皺

了下眉。

那接親的隊伍中,卻在此時從另一側走出一位做普通雜役打扮的老者,拱手道:“還請小將軍高抬貴手,我家將軍年少氣盛,聽聞坪州有諸多虎將,一時技癢,有心切磋,又懼將軍們有所保留,這才故意口出妄言,惹了諸位動怒,失禮之處,老夫代他賠罪了。”

蕭厲側目瞥去,冷冷問:“你是何人?”

那老者自報家門道:“老夫乃南陳資政大夫。”

蕭厲在軍中時日尚短,隻知軍中職務大小,還不知朝中那些官職是怎麼排分的,此刻也不知這老者說的資政大夫是個什麼官,但聽起來應該不小。

隻是對方這找補,未免也太拙劣了。

把大梁的臉麵都碾到了腳底,此刻卻說隻是他們的武將冒昧想切磋,是把他們梁人都當傻子不成?

蕭厲冷冷盯著那老者,腳下力道又加重一分,已同死狗無異的南陳武將再次慘叫出聲。

這便是他給對方那番解釋的回答。

那老者麵色微變,道:“小將軍這是何意?”

陳巍冷笑出聲:“兩國聯姻結盟之大事,你南陳竟是如此兒戲麼?爾等竟敢如此辱大梁,這盟,不結也罷!”

老者直呼:“諸位大人息怒,結盟大事,豈可因小子頑劣作罷?待老夫回稟陳王與太後,自會定他的罪!”

範遠是個直脾氣,當即便嘲諷道:“是了,那不知死活的東西頑劣,你這老東西也頑劣不成?還說自己是資政大夫?誰家資政大夫會扮做迎親仆役跟著一起做戲?真叫老子長了眼,你們南陳都是開戲班子的不成?”

這些話劈頭蓋臉的砸下來,老者麵上不免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

陳巍喝道:“拿下,全部押入獄中!”

老者喝道:“老夫望諸位三思,以此荒唐之舉試探大梁實力,是老夫不對,所有罪責老夫願一人承擔。但大梁與南陳交好多時,如今中原各處更是強敵環伺,大梁和南陳,唯有結盟,方可共麵強敵。諸位若因這一時之怒,要徹底同南陳兵刃相向,南陳數萬大軍就在關外,老夫死不足惜,但諸位便忍心看關內生靈塗炭?大梁與南陳鷸蚌相爭後,叫裴頌或魏岐山漁翁得利?”

範遠同蕭厲嘀咕:“這老小子一張嘴可真能說,道理他娘的都懂,可就是要先踩著咱們給那麼個下馬威,真他娘的不要臉!”

蕭厲沒吭聲,隻沉默地看著兩方對峙的人馬。

今日這場鬨劇,其實也是一場博弈。

南陳想試探大梁的底線,若是大梁不曾這般硬氣,那今後南陳隻會蹬鼻子上臉。

大梁以強硬手段反製住他們了,他們才轉而以大局說事。

蕭厲試著讓自己站到溫瑜的角度去考慮,不管是為了留存實力,還是為了避免坪州和陶郡的百姓再遭戰火,同南陳開戰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那麼,就隻剩抓著南陳這個錯處,儘可能地向南陳多討些利。

大抵是已將這場局看得無比清楚,哪怕此刻占利的已變

成了他們,蕭厲卻也絲毫高興不起來。

他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能讓溫瑜不嫁去南陳。

明知那是個火坑,明知那裡群狼環伺,他也隻能看著她繼續走下去。

溫瑜背負的,溫瑜想守護的,現在的他,還是一樣也沒法替她擔起。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著她繼續與虎謀皮。

陳巍命人綁了那南陳資政大夫,轉道回府見溫瑜時,範遠駕馬與蕭厲同行,見他神色仍有些陰鬱,撞了撞他胳膊肘笑道:“蕭兄弟還在生那群雜碎的氣呢?”

蕭厲挽起手上韁繩,抬眼看天說:“不曾,隻是在想,何時我們才能踩回這群雜碎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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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州衙署。

溫瑜坐在檀木案後,聽陳巍稟報完城門口處發生的一切事宜,尚未出聲,李垚已怒急罵上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一蠻地宵賊,竟敢欺我大梁至此?”

陳巍拱手道:“那資政大夫,現就在院外,翁主可要一見?”

博山爐中香線已細,似要燃儘,溫瑜纖白長指掀開爐蓋,往裡邊添了些香,答:“不見。”

陳巍揣摩不透溫瑜的心思,隻得向立在一旁的李洵遞去了個眼神。

李洵斟酌道:“南陳膽敢出此等昏招,實在是欺人太甚,但那資政大夫所言,也有些道理,我等同南陳開戰,南陳的確討不著好,但坪州和陶郡……興許就沒了。”

“我何曾說過要開戰?”溫瑜於案後抬起眸,落於案上的那隻手,勻稱白皙,幾與玉同色。

李洵問道:“那翁主的意思是……”

溫瑜長指按著桌上一封早就擬好的退婚文書,往前推了兩寸,道:“把這退婚書給南陳送去。”

李洵和陳巍對視一眼,皆是大驚。

李垚沉吟幾許,卻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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