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如此的令人心醉神迷,高不可攀而又誘人翻山越嶺。
——你這樣是在自取其辱,端木幸。
她在心中默念,痛斥自己。
——奢求絕無可能降臨的垂青,渴望沒有預兆發生的邂逅,囿於無限冰冷寂靜的囚籠。
就算早已看穿這一切的荒涼沒落,她也不想放手。
總有一天,要把那朵嬌豔欲滴的花——抓在手裡。
如果得到她的方法隻有一條路可走,那端木幸不介意闖一闖。
端木幸緩緩抬手,撿起銀叉,叉起一塊淋了醬汁的肥美牛肉放入口中。
歐陽玄放下茶杯,眸中盈滿細碎星光,隔著一張桌子意味深長的看著緩慢進食的端木幸。
她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又用指尖敲了敲桌子,然後垂下手,雪白麵龐上隱有笑意。
端木代林熱情的招呼著她“夫人也彆光看著,一起吃吧!”
端木幸卻因為父親的這句話而皺起細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端木代林不明所以,歐陽玄笑了起來,隻聽見她一字一句地說道“粗、俗!”
“錚”地一聲,恍若樂器奏響,霎時由樂聲組成的風席卷了餐桌。小提琴優雅高昂,大提琴低沉渾厚,薩克斯、單簧管、雙簧管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中間穿插著鋼琴的愉悅聲律。最後,一道清脆高雅的豎琴音將其他樂聲通通屏退,樂曲纏綿嬌柔,終歸於沉寂。
而在樂聲的風暴當中,歐陽玄與端木幸巋然不動。一個麵帶微笑,一個安靜吃飯。
端木幸感覺自己手中的酒杯忽地一重,她低頭一看,一把小刀被擲進了酒杯裡,其上纏繞著的血絲在白葡萄酒中漫溢開來。
而端木代林倒在地上,喉嚨被割開,血流得草地血跡斑斑。
端木幸隻是漠然的看了一眼已然暴斃的父親,捧起「尊惡之冠」,麵向歐陽玄。
不知何時,歐陽玄已被一個渾身漆黑的男人抱了起來。男人一頭墨色長發,梳成辮子搭在一邊肩膀上,戴著單邊夾鼻眼鏡,抱歐陽玄的姿態猶如抱嬰兒一般輕鬆小心。歐陽玄依偎在男人懷中,朝著端木幸一笑——
“歡迎加入「碧羅」。”
皓月當空,清風襲人,歐陽玄層疊搖曳的純白裙擺下,露出一雙變形的「三寸金蓮」來。而男人偏過頭,顏色罕見瑰麗的藍綠眼眸當中倒映出端木幸的身影。
他們是——「碧羅」首腦譚更漏,以及第一夫人歐陽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