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騭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張飛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零陵傳來賴恭負氣返回的消息之後,孫侯幾乎第一時間便定下了控蒼梧攻南海懾士燮的策略。
養名多年終得孫侯征辟舉茂才,步騭同樣明白到了顯露價值的時候。
任刺史,帶甲兵,設吳巨,一切進行的很順利,但唯獨愣是殺出來一個張飛!
江東豪族多談劉備,但更多談的是那幾位如虎猛將:斬顏良走單騎的關羽,揚威長阪坡的張飛和趙雲!
苦也!步騭心中哀歎,一時間不敢亂動,隻能看著那張飛從容邁過他身邊,將那柄純黑長槊提起扛在了肩上。
“傻了?”張飛拿手在步騭麵前晃了一下:“便是你要謀害蒼梧太守?”
“非也!某名步騭,孫侯親封交州刺史,故來……”
步騭話還未說完,張飛那嗓門又在耳邊炸響。
“好一個搖唇鼓舌的狗才!”
“汝乃交州刺史?”
步騭被震的七葷八素,但話語還是聽清了,趕忙點頭。
“狗才好膽!”張飛大罵:“我主公舊友賴恭乃陛下親封交州刺史,為人忠勇豪義,那孫侯也為漢室良臣,怎會越俎代庖封你這狗才為交州刺史!罔顧陛下乎?!”
“今日還起亂兵欲謀害吳太守,壞我主公與孫侯之情!吾合該執汝之頭去往丹徒質問孫侯!”
“張將軍容情!”步騭肝膽俱裂大叫道:“吾今日實為援助吳太守今日強蠻之禍!”
“哦?”張飛似笑非笑,橫朔於步騭肩上:“倒是我錯怪與你了。既如此,與俺一起迎戰吧!”
江東的甲士本受命埋伏吳巨,但剛打起來就被突然出現的千餘人虎狼之師衝的七零八落,其主帥更是直插內堂擒了步刺史。
正束手就降之際,卻又見那虎狼主帥和步刺史親親熱熱出來,言稱要雙方合軍一處去打那南強蠻。
於是一群江東甲士稀裡糊塗又轉移了戰場,其間有人張口還沒問就被心思伶俐的捂住了嘴巴:
“那主帥乃是當陽橋張飛你可清楚?”
“那又如何?”
不過片刻之後這軍士便看到那張飛讓五百親兵掠陣,親率五百親兵對著兩三千蠻族衝了過去!
馬背用的長槊被其捏在手裡宛如繡花針一般上下翻飛,觸鋒者梟首斷肢,被槊杆砸到的也隻能躺在地上抽搐眼見著出氣多進氣少。
蠻族本就是被誘來劫掠,哪想到有如此硬茬?完全談不上士氣,雙方接兵之後變成一麵倒的淩虐。
那伶俐軍士看此情景,幽幽道:“我等日後或要自稱漢軍了。”
左手執槊將一個小頭領樣的蠻人釘在地上,右掌捏住另一人,腰部發力打了個回旋兒狠狠往下一摜,不去看那些流出來的紅白之物,張飛呸了口唾沫看著已經逃的差不多的蠻人哈哈一笑:
“過癮!”
步騭在一旁早已經熄滅了剛才悄悄升起的彆樣心思,規規矩矩見禮道:
“張將軍天威!”
“既然此間危已解,騭便回返江東述明誤會……”
“既為姻親,步兄何不去往公安拜孫夫人,爾後我家哥哥自會遣舟船送步兄前往丹徒,如何?”
當然不如何!但步騭也不敢說出來,隻能埋在心裡點頭稱是。
處理完此間事,張飛與吳巨坐下歇息並交代了一些體己話。
吳巨也稱不日便將親訪賴恭,隨即歎道:“我與賴恭皆為私怨,雖強逼他就範但也未動刀兵,賴刺史負氣而乃我之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