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肅宗……李世民熟悉又陌生的帝號。
略一回想便記起來了,這似乎是創立武廟的那位來著……
不過李世民麵色淡然,輕咳一聲:
“也不知武侯看到此說作何感想。”
這個房琯的能力,李世民自然也是不信的。
對於這玄宗的朝廷,李世民有一套簡單粗暴的評判標準:
離玄宗越近的臣子,是酒囊飯袋勾心鬥角之徒的概率就更大。
名將出自邊鎮,忠謹良臣在常山、平原郡、河東、洛陽,就是沒有長安的。
因此這房琯的能力,真的需要打個問號。
“無能之輩無非也就博得武侯一笑。”
房玄齡覺得諸葛武侯多半隻是無奈,但對這個正主倒是有點不自信:
“這房琯也姓房,不會……”
杜如晦拿自己開玩笑安慰道:
“玄齡兄何必擔憂,兒孫隻要不造反,富貴清閒且由他。”
道理倒是這個道理,房玄齡也隻能放下。
而且即便這房琯是自己後輩,相較於什麼皇家傳統、李家戲碼也都要好得多吧?
這個想法雖然大不敬了點,但房玄齡反而發現自己心態也放平不少。
對於杜如晦的感歎,眾人也都是點頭,有杜如晦這個早逝後兒子造反的前例在,大家夥對於兒子的要求標準已經非常低了。
侯君集想明白自己多幸運之後,態度恭謙不少,正虛心與李靖請教對於這戰局的看法。
長安是必然要克複的,但怎麼打是一個問題。
李靖認為完全可以在關中平原複刻那個崔乾佑的打法,畢竟長安終歸是大唐的都城。
“叛軍攻下長安定然心生驕橫,詐敗引叛軍,邊軍合圍,迫其棄城應為良策。”
侯君集讚同,但隨後提出一個疑問:“何人將之?”
連斬三將,還有何人能領軍?何人敢領軍?
【房琯是肅宗不願回想的黑曆史。
在靈武登基的肅宗很快攢出來了一波家底,河西、隴右、安西的援軍到來,有了接近於六萬可戰之兵。
如何使用這好不容易攢出來的家底打出威信,成了肅宗心頭的頭等大事。
而房琯靠著出眾的口才把肅宗迷得神魂顛倒,不僅給房琯刻意優待,而且軍機要務都要房琯參與決策。
於是房琯短暫、傳奇、荒誕的幾個月開始了。
房琯的升職路線是這樣的:
六月在長安籍籍無名。
七月靠追玄宗官至宰相。
八月靠口才折服肅宗,地位愈發穩固。
九月被玄宗授招討西京、防禦蒲潼兩關兵馬節度。
十月自請天下兵馬大元帥,率兵收複兩京,肅宗同意,授其節。
從清閒的侍郎到兩鎮節度兼天下兵馬大元帥,房琯僅僅花了四個月。
並且肅宗還授予了房琯開府之權,鄧景山、宋若思、賈至、劉秩等等一票根本沒打過仗的人進入了房琯的幕府。
當時有人勸說房琯:叛軍有精銳曳落河,不可不慎。
房琯銳評:彼曳落河雖多,能當我劉秩乎?】
“這李亨無愧乎玄宗親子。”
張飛還以為隨著新皇帝,應該消停一點兒了。
但可惜並沒有。
劉備都有點不自信了:
“這唐授官宰相,如此隨意?”
不看功績不看能力,在玄宗那裡是因為追逐聖駕,在肅宗這裡是因為口才。
這讓劉備不禁想起來一個人:
“彼輩恩寵,趙括複生亦要豔羨。”
趙括能被破格提拔,除了本身能說會道之外,也是沾了父親趙奢的名將恩澤。
而這房琯有啥?全靠一張嘴。
隨即劉備轉向自己軍師笑道:
“如此相較而言,吾於孔明,甚是薄待。”
笑言而已,孔明也大笑回應:
“若是吾出山時主公即有六萬精兵,何愁滅賊?”
法正瞧著主公與孔明的相和,很是羨慕。
不過更多的也是對於諸葛亮的服氣,此時也道:
“孔明出山時有《隆中對》之策傳名天下。”
“這房琯僅會粗俗之言,如何能比之孔明?”
房琯的那句話,直譯一下就是:曳落河算個俅?
既無謀略,也無應對方法。
名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說的話卻仿佛市井閒漢一般。
如此之輩還妄稱諸葛?
他法正在益州誰都不服的時候都沒這麼狂。
【陳濤斜之戰就是在這荒誕可笑的前奏中,拉開了帷幕。
房琯領五萬精兵分三路,兵發長安!
李光進率北軍從奉天出發,房琯劉貴哲率中軍從武功出發。
這兩支兵馬合計四萬人作為前鋒,另有南軍一萬人由楊希文率領,從宜壽出發。
而叛軍這邊迎戰的是安祿山帳下四大猛將之一的安守忠,僅率一萬人。
雙方會師陳濤斜。
史書沒詳細記載,但安守忠見到唐軍的時候應該是傻眼了的。
沒人能想到,房琯居然還是個複古派。
在李亨的支持下,房琯按照春秋的史書打造了兵車作為唐軍的王牌。
用兩千頭牛拉著的兵車直衝敵陣,隨後以步騎掩殺,豈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