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觀的成果展示非常簡短,但也非常震撼人心。
閻立德心事重重的離開,並決定要尋機會去拜訪五雷觀。
李世勣與李靖都乃國之名將。
為大唐開疆拓土,為兵家著書立傳。
進能威懾異邦,退能配享武廟。
這才是這樣的國公名將該做該享受的事情。
至於五雷觀的火藥技法,如何更好的配製,如何培養火藥技匠,如何探索這火藥其他作用。
將作監有豐富的經驗以及大匠。
而且弟弟閻立本是見過那火炮的,並且描繪了下來。
雖然尚且不清楚其內部構造,以及用何種金鐵澆築。
但至少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嘗試方向。
閻立德覺得,如今既見火藥之威,將作監增設一個火藥署正合適。
嗯……叫五雷署也不是不行。
李靖與李世勣是有說有笑的離開。
火藥之事終於開花結果,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
至於火藥能否用於軍陣,兩個將領倒都不怎麼在意。
想那衛霍,與匈奴軍械武備的差異尚且不大呢,就能追亡逐北。
如今周邊之國,論士卒之勇,甲士之利,皆不如唐,兩將那就更不將彼輩放在眼中。
就如李靖滅突厥時的陰山之襲,三千輕騎取定襄。
那時定襄的突厥騎兵至少有五萬,被李靖一戰衝潰,那種情況下即使有火藥也完全用不上。
“後世若是製那飛天之物,想來少不得念你我二人。”
李靖撫須微笑,這才是兩人的想法所在。
“不知道你我二人能否留名星宇。”
李世勣也望天興歎。
侯君集在望著他們一行人興歎。
閻立德走的時候目不斜視。
李世勣和李靖走的時候對他堂堂潞國公視若罔聞。
最終停在侯君集麵前的是李世民。
“走走吧。”李世民這麼說。
於是侯君集就小心的陪著陛下往回走,一路上聊一些見聞。
“河西的事情做的很好。”李世民道。
侯君集差點眼淚都下來了,連連稱全靠陛下的高瞻遠矚。
至於從河西離開時的請戰打算,已經被丟到天竺去了。
不過是離開長安四個月,就變的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
那要是領兵出征,超過半年豈不是要生死難料?
火藥的演示場所在城北,兩人回去路過了玄武門。
李世民佇立了一下,似是隨口道:
“昔日若無君集,今日如何有朕?”
侯君集頓感汗流浹背,這句話如果是笑談,他有至少十種應對方法討陛下高興。
但此時李世民的語氣平平淡淡,沒有一點起伏,這反倒讓侯君集心中大駭。
“若無陛下平定天下,如何有大唐今日,如何有大唐百年盛世?”
侯君集當即就伏身拜了下去,不敢抬頭看一眼。
他能感覺到陛下眼光似乎充滿了探尋之味,就這麼俯視著他,也不說話。
這種難熬的僵持處境持續了幾個呼吸之後,侯君集聽到陛下忽然笑了出來:
“君集若真是如此想,那便再好不過。”
“來來來,今日留於宮中一起用膳,那禦廚的糖醋魚在外麵可吃不到。”
君臣兩人言笑晏晏的往回走,侯君集感覺到絹布內襯已被汗水濕透,全都貼在了背上,分外難受。
心裡反倒是鬆了口氣,他清楚陛下的脾氣,這莫名其妙的事情就這麼算過去了。
而聯係這態度……自己將來居然還對陛下蹬鼻子上臉了?
心裡搖搖頭,侯君集不由得佩服未來自己的勇氣。
陛下可是被後世盛讚,自古用兵無出其右者。
他侯君集什麼水平?居然敢如此跳脫?
……
汴京,還是那個禦苑中。
趙光義看著神神叨叨的趙匡胤,以及被禁軍嚴格把守的禦苑,倍感無奈:
“兄長,若是又要打鳥,還請容臣弟告辭。”
對於老哥的那些愛好,趙光義當然清楚得很。
趙匡胤嗬嗬一笑,隻是示意弟弟坐下。
弟弟對於皇位的渴望他看的很清楚,因此從去年起就多有敲打。
今年更是嚴厲,上個月晉王府的宦官竟敢有臉奏請,想要拉走木場裡兩人合抱粗的大木,去晉王造家具用。
弟弟染上了奢靡之風,當哥哥的自然要全力矯正,因此趙匡胤做了相當嚴格的批複:
“破大為小,何若斬汝之頭也!”
這也是趙匡義氣咻咻的來源。
趙匡胤渾不在意,隻是笑道:
“且等等看。”
弟弟和趙普的鬥來鬥去,在禮製方麵的試探性逾越,趙匡胤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因此想來想去,他嘗試用更簡單的方法解決:
讓弟弟一同觀看仙機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