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絕島之礦後,孔明便拿著直尺起身。
將直尺貼在地圖上簡單丈量了一下長安與洛陽的距離,炭筆在尺子上打了記號。
然後挪動直尺向下,比來比去,孔明歎了口氣:
“從揚州起船至這絕島,往返至少有三萬裡之遙。”
其中意思也很清楚:咱們就暫時彆惦記這個了。
劉備倒是很樂觀:
“如今我等隻需精研算學,試造新海船,隻需循序漸進,則海權之先機自可入手。”
”如此一來,莫說絕島,我等更是能以海師利艦巡視西洋,以傳漢名。”
畢竟那清王朝數十萬人敗於二十幾艘這個蓋倫船的戰績,便已經將戰艦的強勢之處展現的淋漓儘致。
而他們隻需要按部就班,內崇算學,外取西洋《原本》,上究天文,下察海理,興海師造強艦,則炎漢之興,便已近在眼前。
這是一個無比清晰,且觸手可及的未來。
這個未來龐統也心情激蕩,當即就想起來了孝武皇帝的自誇,並輕聲念了出來:
“際天接地,人跡所及,鹹儘賓服!”
彼時閩越國作亂,南越國乃是漢之臣屬,於是將此亂告於孝武皇帝。
淮南王引經據典勸阻孝武皇帝出兵,但“帝不聽”。
結果聽聞大漢出兵後,閩越舉國皆驚,發生內亂。
閩越王之頭被其屬下獻於孝武皇帝,以熄帝怒,
事後武帝傳旨將此事告知於淮南王,並將此語作為大漢的目標。
孔明同樣大笑,大聲吟誦出由大家班彪所書之文:
“漢秉威信,總率萬國,日月所照,皆為臣妾!”
在孔明看來,大漢一貫所求很簡單:
我的疆域,我說了算。
就因為這個最簡單的要求,漢繼四百載,誌士仁人前仆後踣,終滅匈奴,得北疆安寧。
而如今,孔明不才,願以綿薄之力,複承漢統。
開算學,興治學,製工學之統,揚科學之名。
為後世子孫,謀先發之機也。
於是成都府衙的氣氛愈發融洽。
張鬆說若是等益州之事忙完,一定要去這朱崖看看。
劉巴在一旁笑嘻嘻攛掇,稱都到朱崖了,何妨出海一觀?
比如,去看看那汪大淵去過的古裡地悶銀器有多好看?
張飛還在那邊難以置信這英人竟能將百萬土人屠戮一空。
龐統則很冷酷的指出,蠻種的族類之爭就是如此,夷族絕祀滅種據地。
不過旋即龐統就搖頭表示我華夏自不這麼野蠻,千年後也才不過百萬人而已,如今很可能也就幾萬人,處理方法多得是。
比如令其“認祖”,比如以富庶之地易之,比如將佛教徒扔過去等等等等。
不過詳細辦法龐統是沒打算和張飛說的,畢竟這事兒還挺遙遠。
不過由此龐統也下定決心:絕不能英年早逝!
……
甘露殿中李世民長籲了一口氣。
此前對於海洋到底有多富庶的疑問得到了解答。
但這個答案讓他對於這海洋的渴望再也按捺不住:
“千秋之業,自海而始。”
而此前因疆域太大而無法有效控製所產生的憂慮,在此刻也緩解不少。
讓西域成為大唐的走廊,讓南海成為大唐的內海。
隻要能成,這千秋之業,還有誰能與朕比肩?
想到激動之處,李世民的心情再也按捺不住,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讓同樣滿心期待的劉仁軌嚇了一跳。
“陛下?”
李世民擺擺手,略有不好意思,不過看著劉仁軌,眼神略有期待:
“正則能海戰揚名,可是少時有奇人授海戰之法?”
劉仁軌實誠的搖搖頭:
“陛下,臣乃汴州人,少時粗通水性,不懂水戰,更遑論海戰。”
李世民頓時有點失望。
劉仁軌無疑是一個令他驚喜的人才,但如今海上有如此宏圖,僅僅一個劉仁軌就有點不太夠用了。
故而隨口一問,便是想要看看是否有在野遺賢,但這麼看來果然還是多想了。
隨即李世民自嘲一笑,看那後世駁雜學識可見學無止境,哪有那麼多生而知之的賢才?
還是要往治學傾注心血啊!
心中沉吟著,李世民在甘露殿掃視了一圈,同時在心中將李世勣、劉仁軌、房玄齡、閻立德等人記在了心上。
後輩說的清楚,因此他大概也能梳理出來,想要建海師的話,海軍將士、算學研習、船舶改造,三者缺一不可。
若要出海,那海船便乾係甚大,再由將作監司掌造船就不太合適了,那……
增設靖海司?不,還是等待會兒將這幾人留下商議決定吧。
沉吟了一下,李世民抬頭才發現劉仁軌還在認真瞧著他,明顯還在疑惑皇帝為什麼這麼問。
將那些想法暫時驅散,李世民親切問道:
“那正則可懂算學?”
說到此劉仁軌略有不好意思:“不甚懂。”
李世民點點頭:
“既如此,便先入國子監修算學。”
劉仁軌自無異議,應承下來。
【英國在鴉片戰爭擊敗清政府後,李鴻章做出了一個判斷,認為此時的華夏乃是:
“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
這個判斷沒錯,但實際上這個判斷來的實在是太晚了,這個大變局實際上開始的更早。
現代海權論中有一句被頻繁引用的話:
“誰控製了海洋,誰就控製了一切。”
同理,失去了對海洋的控製,也就會失去一切。
而東亞海洋的入口我們都熟悉,馬六甲海峽,而變故發生的時間其實也能猜得出來:大明時期。
宋朝時占據馬六甲海峽的國家為三佛齊,與宋朝一直保持著朝貢體係,建造了還算強盛的海軍。
後來帶宋自顧不暇,三佛齊也被馬來人攻滅。
等到明朝鄭和下西洋時,在馬六甲海峽建國的已經是滿剌加,跟馬六甲是一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