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合肥大敗雖然不敢詳細說,但坐下喝茶時,隻消對視一眼然後歎口氣,又有誰能不懂?
因此江東私下裡也不免拿這關將軍與周都督比較,雖然意見不一,但不可否認的是:皆乃英雄也。
故而,這名江夏士卒難免悵然:
三五年前,從周公瑾,赤壁驍勝,一戰振威。
如今此時,巴丘誓師,背襲關公,都督知否?
江陵城上,諸葛喬很有禮貌的找士卒借了個矮凳。
將這個矮凳在女牆邊上放好,還親手搖晃了兩下確定穩當,諸葛喬這才將妹妹抱了上去。
於是諸葛果紮著小辮兒的小腦袋便從女牆的豁口處伸了出去,然後便脆生生“哇”了一聲。
“大兄,咱們家著火了!”
諸葛喬無奈的輕笑一下,好在此時城牆上有不少人,皆在翹首看向江水南岸,也並未有人會對一個小女孩隨後所言太過在意。
溺愛的按了按妹妹的腦袋,諸葛喬糾正道:
“我們隨母親搬入江陵已近一歲,公安隻能算是舊居了。”
諸葛果眨了眨眼睛,並不覺得其中有什麼區彆:
“那也是都是家,如今燒掉母親也定然傷心,都沒上來看呢。”
這倒是不假,諸葛喬也清楚母親在公安花費了多少時間和心血去研究工學。
雖然正月便已遵蔣先生之命,公安縣能拆的能挪的基本都悄悄送入了江陵,如今的公安縣城不過隻剩下一個空架子。
但此時親眼看著其化作灰燼,那感受還是不太相同。
這自然也是為了應對江東的進攻,公安縣南北兩麵都是河流,雖然岸上的一些水力坊連接的有巨弩,但若是麵對江東傾力而來,那終歸還是守不住。
並且黃月英與蔣琬談過,相較於一地得失,八牛弩是絕不能落入江東之手的。
而且好在隨著江陵的日益繁華,公安縣的編戶之民不僅沒有增加,反而還有所減少。
畢竟公安縣因“玄德公安歇之地”方才得名,在此之前不過一塊荒地。
如今隨著荊北克複,無論是尋求良田還是尋求賺錢之道,皆可北上,公安縣更多隻是因為這些工坊還在運作。
但如今隨著這一把大火……
諸葛果最後看了一眼,隨後毫不留戀跳下凳子,“噔噔噔”便跑了下去。
“我去尋母親!”
小姑娘說走就走,這倒是苦了諸葛喬,還不忘給士卒告罪一聲:
他要去追上照看妹妹,沒空將這矮凳還回去了。
士卒也相熟,隻是擺擺手讓諸葛喬速去。
下了城牆,諸葛果輕車熟路的往小巷子裡鑽,連過兩條窄巷後,便從一個幽靜府邸的後門鑽了進去。
這個院落很是雅致,天氣較為寒冷,院子角落反而還有一堆開的姹紫嫣紅的植物。
即使心急諸葛果也不忘看了一眼。
那些草木花兒被一個琉璃房子罩著,植物的中間還冒著熱氣:
那是從廚房挖到此處的小地道,有一個小灶台日夜不熄,單獨為這裡輸送熱氣。
雖然母親大概與自己講過原理,但不妨礙諸葛果認為自己母親真是太厲害了,仿佛神仙中人。
瞧了兩眼後諸葛果的小腳步不停,穿過中庭和一條連廊,直接撞開了黃月英的書房門:
“母親!江那邊的家著火啦!”
黃月英點點頭表示知曉,但手上動作不停,以直尺和硬筆忙個不停,連眼睛都不抬一下。
諸葛果看母親沒反應,於是眼睛轉了轉,扁著嘴道:
“大兄帶我去城牆上看,他哭得老傷心了。”
黃月英手腕絲毫不亂,但語氣有了些變化,帶著點輕笑:
“你大兄若是聽到伱如此編排於他,定然不悅。”
諸葛果不在意,聽得出來母親心情不錯,當即便抱著母親的腿往上爬。
如此才讓黃月英手忙腳亂的將其抱起。
這些話諸葛喬在屋外聽了個真切,搖頭笑笑便轉身離開。
諸葛果躺在母親的懷裡,抓著衣襟回頭去看母親畫的圖,很快便恍然大悟:
“這是公安?”
讓女兒坐在懷裡,黃月英將胳膊抬起少許:
“舊公安的工坊雜多,彼此相連,工匠難行,殊為不便,燒掉也好。”
“近日看汝父來信,稱如今工坊品類已逾二十,若不規劃,恐有連累生產之嫌。”
故而黃月英最近便嘗試根據攻防特性來安排地方,嘗試規劃出一個真正的“工坊縣”。
這些諸葛果隻能聽的半懂不懂,但歡呼一聲:
“父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黃月英微笑道:“你父親說今年定回來!”
於是書房內爆發出了諸葛果的歡呼聲。
次更還是不用等,明早看就行。
比賽再有兩天整完了,作息就能正常調整過來,磕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