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應劉備孔明所請,掌太學諸事,因而如今之所見對魯肅來說可謂開辟另一天地,諸多教學之法恨不能現在便返回太學頒製試上一試。
魯肅的笑言也讓眾人不再掛懷,畢竟從這光幕所見,求人人皆為聖人這件事在後世也做不到。
而且……孔明琢磨著,無論後世華夏與周邊鄰國複雜的形勢與恩仇,還是那科技之神鬼莫測之威,恐怕也都讓這類問題變得更加複雜了。
法正從抄寫中抬起頭來,不屑道:
“天子宰輔變法,卻要累一累黎民苦一苦百姓。”
“一邊與天下百姓說著萬載聖王之業,一邊苛捐雜稅不停令黎民無生計。”
“此般變法於後世或有得,然對彼時百姓或不如不變也。”
法正的這般感歎倒是讓張飛馬超聽了個明白。
馬超當下便有點遲疑道:
“既如此,何不令鐘鳴鼎食之家出餘財以為天下利而鑄賢名?”
張飛大笑,猛拍著馬超肩膀道:
“那宋人喊的好聽,結果竟連雜賦稅都不願減上一減。”
“孟起你要汝等出家資,倒不如請其去死來得簡單也。”
劉備看著被拍的東倒西歪的馬超笑笑,也讚同道:
“翼德說的粗俗,然讀史見孝武皇帝算緡告緡令所生事端,亦可為類比。”
說罷也是感傷道:
“吾等此前見這唐朝舊事,多有感慨其不鑒前朝之禍。”
“然今見這宋史……”
沉吟了一下,劉備乾脆也再撕一紙條揮筆寫就,隨後團成丸屈指彈入光幕。
〖劉備:這宋勞民至此,不覺二鳳所言君民舟水之言猶在耳也?〗
沉思中醒過來的李世民頓時感覺眉毛跳了一下:
都說了喚朕陛下即可,竟這般難也?
不過想想昭烈帝乃是武侯主君,且若算年齡這昭烈帝也大了自己幾百歲,李世民也選擇暫且不去計較,而是先感了一下:
“能作《沁園春》者,真乃千古之奇人也,朕亦不如也。”
其人對變改之議,言語雖直白但頗值得回味,僅僅八字便道破新舊之替那不死不休的局麵。
自己看法與其相似,但言語不可謂不繁複。
房玄齡沒有陛下那麼多感慨,選擇從基本點入手,讚歎道:
“國家取士,行實為先。如此良言當題之於國子監也。”
杜如晦插嘴道:“若題於學校,當略微修改,若作讀書人,行實當為首,如何?”
“不成不成,還是繁複了一些,依我看這行實之論,猶如《尚書》所言,非知之艱,行之惟艱,若欲成行實,當知之行之方能實之。”
魏征也插入議論。
房杜二人皆覺得有些道理,於是乾脆反問:“那當書何?”
在一旁聽著的李世民當即義不容辭道:
“知行合一,以實國民,如何?”
三位大臣琢磨了一下,當即便也拍板通過。
杜如晦更是笑道:
“陛下題字,亦可令學子議之,何謂知?何謂行?何謂實?何謂國民也?”
對貞觀文武來說,如今大唐初創可謂百廢待興,無論是變法亦或是科舉罷現在思之皆無益。
相較而言,還不如取宋興學之精華以強唐之文治來的更加實在。
……
光幕上隻有劉備孤零零一句話讓趙匡胤有點掛不住臉。
畢竟彆的還好說,宋唐相隔也就百來年,結果輕易便將唐興之始的貞觀舊事忘了個乾淨,屬實不應該。
當下也是在石桌上寫字,表示自己定然不忘昭烈帝之提點雲雲。
趙光義眼見兄長的殷勤,看似為兄長叫屈,實則彰己之功道:
“兄長何憂?我宋文人亦有言,祖宗不足法!”
“這劉備所言唐文帝之舊言,亦未必能作條陳也。”
趙普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閉嘴讓官家自己處置。
趙光義看到在石桌上忙完的兄長轉過了腦袋。
兄長臉色雖黑,但趙光義向來擅長察言觀色,還是從其中讀到了兄長的表情。
其中有訝然有欲言又止,有不忍還有幾分釋然,最終開口道:
“汝此時這般癡傻之態,是偽還是真?”
趙光義頓覺莫名其妙,但還是小心道:
“臣弟得官家眷顧,已好也。”
趙匡胤真心實意搖了搖頭道:
“若非癡傻,何有方才所言?”
說罷趙匡胤心中則是多有思索,莫非方才那幾拳頭真將其打壞了一點?
不過這些都暫且不需放在心上,趙匡胤回頭吩咐道:
“若擒李煜,當以禮遇,並召錢俶,偕來汴梁。”
方才後世所言他也簡單總結出來了。
搞教育,很花錢。
李煜和錢俶,應該願意略儘薄力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