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你叫什麼名字。”陸辭憂冷幽幽地盯著麵前已經恢複清醒的人。

桌邊人身著單衣,肩背挺直坐得穩穩當當,隻是臉色還是蒼白如紙,就連擱在桌麵上的指尖都是慘淡的。

白霜令人五感缺失,如今服下九靈參,也才慢慢恢複了些聽覺,卻也還是聽不真切。

她說不出話,隻好摸索著桌麵上剛剛陸辭憂推過來的茶杯,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麵上寫。

離。

陸辭憂眉毛慢慢蹙起,她有點懷疑對方誆自己:“就一個字?”

晏漓輕輕點頭。

還不知對方身份,她不便說出自己的身份,若是對方與三清界有怨,到時又要給師尊添麻煩。

“我救了你,現在靈力也沒恢複,藥也沒了,鋪子也被你毀了,來來來,我們先來算算賬。”陸辭憂咚咚咚用手指敲著桌麵。

“我不管你以前是哪門哪派的,不把這些還清,彆想離開!我替你合計過了,一共也就一百萬靈石。”

大小姐算賬的本事也不小,那一百萬裡頭當然也夾帶了些個人情緒。

剛醒來就背了一身債的晏漓:“……”

她眼睛看不見,隻好伸手去摸自己腰間,那裡本應該有個空間袋,裡頭存著她這些年所有積蓄,靈石丹藥也不少,應當能抵上大半。

她摸了半天,沒摸出來什麼東西。

晏漓臉上表情木了一瞬,她的衣服似乎也被人換了。

“我…的……?”

她說不清,陸辭憂卻明白她想問什麼:“你原先那身已經爛得不成樣子,哦對,置辦新衣裳的錢還沒算呢。”

大小姐掰掰手指頭,餘光瞅了一眼臉色愈發白的人,撇了撇嘴:“算了,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衣服就當我送你了。”

“多……謝。”

“先彆謝,我問醫師了,過不了幾日你便能慢慢恢複了,隻是經脈受損,需要養得久一些。”陸辭憂又道:“正好我身邊缺個人服侍,你服侍一天,我算你二百靈石,這樣算下來,十四年以後你就能還清了。”

晏漓緊蹙著眉。

她不可能在這個人身邊待這麼久。

還沒等她磕磕巴巴努力拒絕,對方就放了話:“不願意得話,那就彆怪我了。”

陸辭憂微笑:“我現在就殺了你,挖你的靈根煉丹。”

晏漓大驚:“……!”

她自小長在三清界,修習劍術也學得是除惡揚善摒除那些邪念惡念,門內風氣也極為清正,這種狠毒行為也隻有所耳聞,大小姐這句話讓她不由地倒吸了口涼氣,終究是被嚇得說不出來什麼不滿的話。

她靜靜地坐著,心中默念著三清界的運功口訣,使得體內僅存的靈力遊走全身。

確實和這人所說無差,她的經脈幾乎沒有一處完好,修養如初恐怕也要幾月的功夫。

不一會兒,歲音和夏時推門而入,兩人前來道彆。

“你們要去哪兒?”陸辭憂有些好奇,兩個散修明明在秘境中才認識,出來竟然還能走到一塊兒去。

歲音:“三清界。”

“三清界?你們也是去赴宴的?現在去未免過早了。”陸辭憂眉眼之間儘是對某個地方的厭惡,忽而又反應過來:“你們不是散修嗎?百仙宴會好像並未邀請散修。”

“宴會?”歲音搖了搖頭:“我是去尋劍,並非赴宴。”

三清界劍閣中確實藏納了不少名貴寶劍,且有一條規矩,不論是否為三清界弟子,都有闖閣求劍的資格。

隻不過那劍閣自封四百年,這兩年才重新開啟,確實引得很多人前往。

陸辭憂微微點頭:“行,那就在此彆過。”

——

歲音和夏時一路向北,路上途徑城鎮,買了兩隻雪獅子拉車。

坐在車裡,夏時問道:“禦劍不過兩三日便能到,靠這兩隻靈獸拉車恐怕要大半個月。”

歲音斜靠在軟塌上,半眯著眼睛十分饜足,隻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累,而且我們又沒劍。”

禦劍飛行極耗靈力,雪獅子又快又穩,還便宜,性價比沒得說。

越往北走天氣愈涼,雪獅子拉車更帶勁了些,車內卻是溫度適宜,暖得人渾身舒適。

歲音困得腦袋一直點,最後直接躺了過去,腦袋擱在正在打坐的夏時腿上。

夏時慢慢睜開眼睛,昏暗暖燈下少女眼睫微顫,唇角慢慢上揚著,似乎是夢見了什麼令人愉悅之事。

“無……無……”

睡夢中的人哼唧了兩聲,開頭一個“無”字,後麵的話全都囫圇不清。

夏時並沒有偷聽彆人夢話的喜好,當下又閉了眼打坐去了。

在她進入識海的瞬間,有人輕聲呢喃:“無…為……”

——

搖搖晃晃走了六七日,兩頭雪獅子也是累得不輕,張著嘴巴大喘氣,拳頭般大的眼睛眨巴著看向歲音。

“先歇兩日吧。”歲音回頭看著夏時,忽地怔住了:“你這幾日都在打坐,為何臉色還這般難看?”

說罷她又陷入沉思,難不成是這車太過簡陋,委屈著人家了。

夏時抿著唇,眉頭輕皺,她自己也有所察覺,這幾日體內內息亂成一團。

猝不及防手腕處搭上一抹溫熱,夏時抬眼看著眼前麵露緊張的人。

摸了半晌,歲音也摸出來什麼不對勁來。

彆的醫修都是以靈力為引,這人就隻是把手往上一搭,甚至連脈搏跳動的地方都沒摸對。

“你真的會嗎?”夏時問。

歲音十分有自信:“我見過。”

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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