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挺圓挺翹……的吧?”
夏油傑:“……”
謝謝,他一點也不想聽彆人對自己的屁股進行點評。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額角青筋直蹦。
身周驟然低下來的氣壓與壓迫感終於讓遲鈍的小動物打了個激靈。神田詩織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她又把臉往上抬了幾分,視線正好與夏油傑那雙幽深的紫眸對上。
“……”
神田詩織脫口而出,“不翹不翹,一點也不翹。”
夏油傑的目光更陰沉了。
“……”哦,說錯了。
她從善如流改口,聲情並茂,“沒關係,我完全沒在意你的屁股。”
五條悟的笑聲更歡快了,甚至掏出了手機開始對著他們拍。
夏油傑麵色鐵青。
【夏油傑好感-1】
她大驚失色。
等等,她好不容易提升的好感!
哢嚓亮起的閃光燈終於喚回了她失智的大腦,神田詩織匆匆忙忙從地上爬起,慌亂又貼心地把滑雪褲重新給夏油傑拉上,鄭重宣告:
“是這樣的,我完全沒看見你的屁股。”
夏油傑:“…………”
冷靜。
她腦子不好使,還是被他體術課上不小心摔傻的,他不能跟一個失智的人計較。
他要多體諒才行。
夏油傑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維持住理智。
五條悟生怕事態不夠亂,還在那不滿意地添油加柴:“怎麼就拉上去了,我還沒拍多少張呢。”
路人紛紛朝這裡投來異樣的目光。
夏油傑甚至聽見了隱約的竊竊私語。
他脫下手套,微笑著豎起瘦長中指,朝五條悟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咬牙切齒:
“悟,我們來談談?”
五條悟絲毫不懼,勾唇嗤笑:“這裡又沒有空地,你想在哪兒談啊?傑。”
鑒於這裡沒有人能善後兩個問題兒童的拆遷,約架順勢推遲到了回高專後。
神田詩織惦念著夏油傑下跌的好感,一路有些沉默,終於還是忍不住,悄悄拉了一下夏油傑的滑雪服下擺,小聲問:
“你消氣了嗎?”
老實說,他生不生氣她並不在乎,但是他好感度下降就是個大問題了。
她覺得自己得采取些手段挽回才行。
夏油傑微怔,低頭看她。
她臉頰與鼻子都被凍得紅紅的,戴著手套的手小心翼翼拽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忐忑抿著唇,瑩潤白皙的小臉滿是擔憂之色。
她仰著臉,具有像焦糖一樣甜蜜色澤的眼瞳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
心裡的鬱氣忽然消了一大半。
夏油傑沉默良久,忽然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他抬手,揉了一把神田詩織的腦袋,露出與往常彆無二致的溫和笑容來:
“沒關係,我沒有在生氣。”
神田詩織狐疑地看了看他。
因為夏油傑叛逃前後的性格反差太大,有時候她甚至會想,他是不是也被什麼詛咒受肉奪去了身體。
俗稱——
奪舍。
她晃晃腦袋,甩去那點奇奇怪怪的聯想,裝作將手伸進滑雪服口袋的模樣,實則從背包裡取了一顆糖。
她讓夏油傑伸出手,用厚厚的手套捧著,小心而笨拙地把那顆糖塞進夏油傑的掌心,輕聲:
“喏,變開心的魔法。”
——所以趕緊給她把好感度加上去。
神田詩織在心底悄悄叭叭。
有著甜蜜少女心包裝的硬糖滾落到了他掌心。
夏油傑低首,發現是桃子味的糖。
有那麼一瞬間,沒由來的,心口好像忽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細白的雪反射著迷蒙的光,耳邊的嘈雜人聲倏忽遠去。他覺得自己的思緒似乎在刹那間飄至不知名的遠方,那裡有白色閃爍的路燈,有掠過耳畔的溫熱晚風,也有隻留下餘熱的青澀悸動。
此景此景,叫他突然產生一種奇特的、微妙的熟悉感。
夏油傑有些恍惚。
還是神田詩織往他眼前伸手揮了揮,才喚回他的神智。
他握緊那顆硬糖,笑了一下,喉嚨莫名有些乾澀:
“嗯,我現在很開心。”
【夏油傑好感+5】
……
事實證明,他當時就不該說那句話。
晚飯後,夏油傑坐在民宿的馬桶上,麵無表情地想。
現在就是很想把那句“我很開心”當場撤回。
短短一個小時,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坐在馬桶上了。
要問為什麼,理由也很簡單。
五條悟想喝牛奶,鬨騰著要與他猜拳打賭,賭輸了的人要去度假村的小賣部裡替對方買飲料。
夏油傑被吵得不行,隻好同意。
不幸的是,他輸了,五條悟贏了。
結果這一幕被路過的神田詩織撞見,也許是出自於眾目睽睽扒他褲子的內疚,她自告奮勇地要幫忙跑腿。
跑腿很順利,她買回了兩瓶牛奶,一人一瓶。
但之後才發現,給夏油傑的那瓶是過期了的。
而他已經全部喝了下去。
所以,他才會像現在這樣,成為一個止不住的噴射戰士,坐在馬桶上寸步都離不得。
咕嚕嚕。
胃裡又是一陣翻騰。
夏油傑麵色青一陣白一陣,痛苦彎腰,直至過去好一陣,才稍稍得以喘口氣。
他扭頭,想要扯一張紙,卻發現沒有紙巾了。
行。
壞事成雙。
這間民宿沒有直接通往前台的呼叫鈴,他臉色扭曲地摸出手機,給五條悟發消息。
【夏油傑】:送紙。
【夏油傑】:沒紙了。
發完消息,他耐心等了一會兒。
貼了磨砂紙的窗戶忽然被篤篤敲響。
“?”
夏油傑轉頭,看見模糊的磨砂貼紙外,隱隱約約探出了半個腦袋。
窗戶被啪嗒啪嗒地撬動,少女乾淨甜蜜的嗓音也跟著響了起來:
“聽說你沒紙了?開窗,我給你送紙。”
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