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麵色陰沉,他最不喜歡謝蘊明明一個柔弱女子,每每卻讓他吃癟,此時抓住機會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各位長輩,說不定這孩子便是謝蘊與外頭的什麼野男人生的,她這是對周家的田產圖謀已久,我們決不能姑息!”
兩人一唱一和的吵鬨,周扁故作公正的嗬斥:“胡鬨,謝蘊不過十九歲,如何生得出來十二歲的孩子!”
看似在不偏不倚主持公道,卻又轉頭向謝蘊:“此後生按照年紀不可能是你與周懲的孩子,按照律法與族裡的規矩,你們這一支沒有男丁,家中的田產,需歸周彥一家,日後你們給周彥些銀錢,田地你們照舊耕種。”
“二叔公這話的意思,日後我們耕種自己的田地,還需要給大伯一家銀子?”
謝蘊抬起有神的美眸看著周扁,總結著他話中的意思,周扁被這雙眼眸看的不自在,目光轉到林氏麵上輕咳。
林氏迎上目光笑的諂媚,轉頭對著謝蘊故作親近,道:“請侄媳放心,我們把田產租給你們耕種,定然會比給外人便宜許多。”
謝蘊對著林氏的話沒有言語,一直默不作聲的鐘玄這時候抬起頭,聲音如小鹿一般可憐:“阿娘,這裡的阿公叔叔嬸嬸們可是不喜歡阿玄,若是他們不喜歡阿玄,阿玄便回到府衙去給大人稟明原因,讓阿玄回去,定不會叫阿娘和長輩們為難。”
他的模樣楚楚可憐,小心翼翼的拽著謝蘊的衣袖抬頭看著謝蘊,仿佛真的打算回到府衙裡頭去。
看他這模樣,謝蘊知道他此刻又在演戲,但這一回卻未曾拆穿他,像是尋常母親安慰受驚嚇的兒子一般,將他攬入懷中道:“阿玄不必擔憂,你的身份已經過了契了,族裡的阿公們怎會不認,若是他們不認,那……”
謝蘊的語氣很淡,目光看著二叔公意有所指。
其意味再也明顯不過,族規再大怎麼可能大的過朝廷的律法,若是真的強迫謝蘊將鐘玄送回去,到時候在府衙裡麵亂說一通,定個蔑視朝廷的罪名,必定會入大獄。
為了林氏許的那一點好處將自己整個人搭進去不值得。
沒有想到謝蘊這短短幾日不僅僅悄無聲息過繼了個兒子,還是去府衙過了明路的,族中長輩到底不似林氏與周奇那般無知,知曉這孩子隻要過了府衙這個明路,他們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二叔公仿佛瞌睡來了一般,老神在在不再說話,林氏又將目光轉到三叔公麵上,隻見他也不再與林氏對視,隻恨不得自己的年歲還不夠大,不能夠像二叔公一樣裝睡過去。
林氏不死心:“既然過了契,那契子呢?”
謝蘊早就料到會有這一茬,將事先準備好的契子從袖子中掏出來,還未曾打開,便被林氏一把奪去,急匆匆的打開看完,越看麵色越黑。
不為其他,隻因這契子蓋著官印,是真真的,做不得假,她恨恨的盯著波瀾不驚的謝蘊,如何背著村子裡的眾人悄悄去辦了這等大事,又兀自懷疑莫不是有人擅自幫襯這謝蘊她不知曉。
這般猜疑,林氏臉色幾變。
眼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從頭到尾一直微闔著眼眸仿佛睡著的老族長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球定定的看著謝蘊,不顧林氏的不甘,不緊不慢的:
“既然如此,那田產便繼續留在周氏的手上,謝蘊你既收了繼子,便要好好教養,莫要再同周懲一般任性妄為,生了什麼意外。”
周懲兩個字一出,謝蘊的眼神變冷,今日她所作所為令族裡不喜了,族長在用周懲敲打她,若是旁的,她便忍了,可是周懲是為了朝廷,是為了收複北地而戰死,豈容他們這般輕慢詆毀。
鐘玄察覺到謝蘊的身體變的緊繃,他拉一拉她,今日的目的達到了,沒必要再節外生枝。
謝蘊稍微冷靜,卻聽周奇陰沉著聲音:“周毅是個短命鬼,周懲也是個短命鬼,謝蘊我看你這繼子能活到幾時,你可千萬要護好了,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