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巷外,寂靜的街道上,有些搖晃顛簸的馬車上掛著的燈籠發出暗淡的光,李府的馬車安靜的行駛在已經沒什麼人的街道上,馬車中坐著的李節的素來溫和的眉眼凝在某處,他忽然地抬首出聲,對著車夫道:“掉頭去付府。”
南郡隻有一個付府,便是荊州書院院長付彼文的府邸,車夫聞言,尋了出寬敞的地方,將馬車掉頭。
李節連夜登門拜訪令付彼文有些吃驚,待聽聞了李節的來意後,他打量李節的神色,暗窺他的反應,他知李節是世家大族出來的,若是尋常斷不會這般不知禮節在深夜貿然登們,半響,他捋了捋胡須,對著清俊端正的少年道:“此事與李主簿並無太大的關係,書院中的閒言碎語過段時日便也就消散了,李主簿不必跑這一趟。”
鐘玄與周嫻的文章付彼文看過,鐘玄驚豔才絕,雖觀點偏激了些,但是滿腹才華無疑,周嫻相較於鐘玄雖是平庸了些,但是文章在這次考試的學生之中亦是上乘之作。
二人實打實的有真才實學,在付彼文看來無需旁人去證明什麼,隻需在書院中多呆些時日,便能自證清白。
此番不管是李節之前貿然上門求情,還是今日上門登門叮囑都乃多此一舉。
付彼文所言卻沒能讓李節聽進去,他眉頭微蹙,起身行了個晚輩禮,道:“晚輩知曉這個道理,隻是此事因晚輩而起,卻累得二人被汙了名聲,心中難安,望付先生體諒幫忙澄清一二。”
李節言辭懇切,將姿態放的很低,雖李節禮數周到,但是到底是荊州主簿,還是要給幾分薄麵,付彼文最後同意了李節所求,他將李節送走後目露深思,這時候付彼文的夫人從廳後走出來,道:“這個李主簿還挺有意思的。”
雖同是追隨褚紹,李節卻與連融,宋岩等人出身低微不同,他的一行一舉端方有禮,看似待人周到,卻有著世家大族出公子的自持與驕傲。
今夜他將姿態放的這般低,卻是少見的。
付彼文捋了捋胡須,眸子微眯:“依老夫看呐,那李主簿那般在意那兩個學生的事情,必定是另有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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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彼文心中雖猜測李節所行到底何意,但是既答應了李節的事情,便不會推三阻四,就在他準備去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有小書童前來稟報,道:“院長,有位夫人求見。”
“哪家的夫人?”
“那位夫人說她是我們書院學生周嫻與鐘玄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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