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酒。”張軍朔回頭叫了聲。
“來咯。”老板很快上了酒,張軍朔主動給周清和倒了一杯,說起了來意。
“很久沒找人聊天了,今天就是想找個人聊聊天。”
“隻要你請客就行。”
“來,乾了。”
“乾。”周清和抿了一口,等待著葫蘆裡的藥倒出來。
張軍朔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周科長你真的讓我很意外。”
“怎麼說?”
“我從特務處成立到現在,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人,以至於你剛才告訴我情報的時候,我都覺得我坐的不是兩年牢,而是二十年,這世道都變的我不認識了。”
張軍朔看的周清和很認真。
你要做二十年牢,這世道還真得變的你不認識周清和心裡想著,嘴裡喝著,不發一言。
當聽眾嘛,不是非得說的。
張軍朔淡笑,頓了頓道:“四年前,我前往北平建立北平站。”
“嗯。”
“沒錢。”
張軍朔笑笑,“房子要租,飯要吃,這麼多兄弟要養活,處裡總共就給了500元,我沒辦法,綁架了四個商人敲了一筆,北平站就這麼建立起來了。”
“也算合理。”周清和點頭。
張軍朔似笑非笑:“兩年前,有個商人告了上去,警察廳的人當街把我抓了,而出賣我的人是我的副站長,我在北平同生共死打天下的兄弟。”
“這就有點慘了。”周清和皺眉搖頭:“這種人戴老板不會忍的吧?”
出賣兄弟,這哪是乾特務活的人能忍的,轉頭就有可能把彆人給賣了。
張軍朔搖了搖頭:“沒有證據,當時有個任務,需要刺殺一個大人物,而知道那個大人物行蹤的,有一個人就是後來那個告我的商人。
當時我們不知道大人物行蹤,戴老板這裡又催的緊,大家都沒辦法。
接下來我就被警察廳的人當街按住,而那個大人物,也順利被刺殺。
站長沒了,副站長變站長多麼自然。
有證據麼?沒有。”
張軍朔聳了聳肩:“可我知道是他。”
一般來講,這種級彆人物的行蹤不定,不是熟人還真沒那麼容易掌握。
周清和算是知道張軍朔為什麼會性情大變了,本來嘛,一個北平站的站長,不說八麵玲瓏,起碼也得是談笑風生的性格。
原來問題出在這。
這倒是能理解。
“來,敬你一杯。”周清和舉了舉杯。
“你也彆把以前的事放心裡去,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刑期不止兩年吧?戴老板這不沒忘記你?一有機會,就把你提了出來,現在你看看那警察廳長,敢說句閒話麼?”
張軍朔碰了碰,說:“你給我的感觸很深,前幾天的事是我不對,以後精誠合作。”
一個能把救駕之功都讓出來的人,張軍朔還真不知道能說什麼。
他當然能猜到是王勇的人在跟王時濟的時候,撞見他的人,怕他的人壞事。
可那不是重點,因為這件事隻要周清和不想讓功勞,告知戴老板,戴老板就絕對會讓他的人撤回。
周清和打電話給他,而不是戴老板,這已經說明了周清和不吃這獨食。
周清和點了點頭,微笑:“那自然好。”
張軍朔主動來緩和關係,這倒是出乎周清和意料。
這人也是沒趕上好時候,以前戴老板小蝦米一個力有不逮,放現在警察廳敢抓特務處的站長?
家都給他砸了。
老北平吃完涮羊肉,就跟周清和一起去訓練場。
張軍朔說:“情報科的人你隨便調用,既然王勇已經跟了,我就不摻和了,就讓他負責好了,我負責訓練這些學員。”
你來我這躺平來了?
周清和開著車嗬笑一聲:“彆,你是科長,他就是個隊長,再說我這忙,哪有空天天盯著。”
張軍朔笑笑,沒再說話。
一連三天,平安無事。
訓練的訓練,張軍朔加入了教官組,這個強度又被升級,醫學生連晚上都要被拉出來學習一些暗殺的課程。
周清和就跟著一起學學。
這張軍朔確實是個行動的高手,講起暗殺的手法來歪門邪道多的很,怎麼踩點,怎麼判斷能不能出手,怎麼逃離,門清。
而周清和也在這個時候聽到了一點小道消息,警衛團團長被處理了,理由是瀆職。
團長都被處理了,自下一片親信自然全部被處理,這空出來的這麼多位置,自然能給戴老板帶來一些利益。
而隨著三天的過去,醫學生的第二階段體能強化訓練結束,第三階段醫學生最重要的手術強化課程也要開始了。
周清和想著彙報一下,正好被戴老板叫了過去。
特務處,處長辦公室。
“清和,那隻鼴鼠彆釣了,直接抓吧。”
戴老板也沒等周清和問,直接說道:“校長那邊又催問了,我直接說了這件事,校長的意思是,這個人在的位置接觸的信息太多,夜長夢多,還是直接抓了好。”
既然是校長的話,那周清和直接點頭:“行,我馬上讓王勇收網。”
“等收了網,這功勞也就徹底到手了。”
戴老板輕鬆的笑笑,喝了口茶道:“再告訴你一件好笑的事。”
“什麼?”
“黨調處那邊有進展了,他們抓的那個人審出來不是日本人,隻是個幫忙搜集信息的朝島人。”
“不會吧?那不就是個小角色?”
周清和詫異的捧哏。
這黨調處都跟校長彙報了抓了個日本的大魚,結果就是個朝島的信息員,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算是,也不算是。”戴老板歎了口氣:“說他運氣好也挺好,這個朝島人被抓直接把策反他的這個人給供了出來,黨調處那邊設了個套,現在這個上線也被抓了。”
“日本人?”
“當然還是朝島人,要不怎麼算是個笑話。”
“而且這個朝島人死不承認和上一個朝島人有關係,說根本沒讓他調查,這事情就跟他沒關係,他就是個普通商人。”
戴老板笑了笑:“校長那邊現在可是落差很大,所以啊,我們趁機就要把這個日本間諜給抓了,高下立判。”
“明白了,我待會就辦,不過處長,這人是不是偽裝的,朝島人一個也就算了,朝島人主使朝島人來盜情報?他們黨調處抓人的時候,總是有拿到什麼證據才是。”
周清和覺得這事情聽起來就不大對。
即使是朝島人,這上線的終點,也應該是日本人,畢竟那是殖民地。
“理是這個道理。”
戴老板輕笑道:“可你說這人都打的快不成人形了,電椅都上了三次都沒承認自己是日本人,要麼就胡亂承認具體又說不上來,你說說,他黨調處能怎麼辦?”
“嘴巴這麼硬?”周清和眼睛微瞪。
他還真沒見過能扛得住這種刑訊的奇人。
“哎,處長,你能不能把這個人弄過來,給我審審。”
周清和來了興趣,日本人的硬茬子,少見。
“彆想了,不可能的事情。”
戴老板嗤之以鼻,說白了,他黨調處寧願這人是朝島人,都不願意這人到了特務處就承認了自己是日本人。
哪個更丟臉,顯而易見。
周清和遺憾。
告彆戴老板,周清和回到辦公室就給王勇打了電話。
剛準備讓他收網,王勇就先開口道。
“科長,你消息好靈通啊,我們也剛發現甄彆的人出現,你怎麼知道的?”
“出現了?”
周清和原本以為這魚都釣不到了,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王勇給了肯定的答複:“有個人在跟蹤王時濟,動作很老練。”
“抓!”
都準備收網了,還自己跳進來送死,這就隻能怪他命不好了。
但凡晚個半天,這就能逃出生天。
“好,我馬上抓人。”
甄彆鼴鼠的工作大都隻有一個人。
至於甄彆的人還能不能帶出其他的人,那就看運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