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立正點頭:“嗨。”
周清和拿起一旁桌上放的手電筒,對著水麵照了照,轉身就對著車子停的一麵,晃動間燈光從後座車窗穿透,照向了另一麵的河麵:
“不要總待在一個地方,兩麵的水麵你們都要注意有沒有響動。”
“嗨。”
周清和把手電筒還給他,隨即上車走人。
“好了,起來吧。”
張軍朔起身還嘶嘶的抽著冷氣:“你到時候這車要洗一洗,可能沾上了血跡。”
“提醒的好,我會注意的。”周清和瞥了他一眼受傷的傷口,“滲出了點血,問題不大,回去你找戴老板安排吧,我就不幫你了。”
“幫我的夠多了,能保住今天一條命,我已經是賺的了。”張軍朔是感激的。
這要不是碰上周清和,今晚是真的難說了,雖然有著日本人的身份掩護一二,但怎麼能逃出虹口才是個大難題。
眼下出虹口去租界安全區的車輛可不多見。
“我就不留你了,我家也快到了,到家以後你在車裡多待一會,司機會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好的,好的。”
“保重。”
“保重。”
回到家沒多久,周清和就接到了虹口軍醫手下打來的電話。
聲音還有些迷茫:“隊長,剛才你做手術的那個病人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
“病房裡找不到他,我問了問附近的人也沒人看到他,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去哪裡了?”周清和沉默了一瞬,馬上語氣嚴肅的追問:“消失了多久了?”
“不知道。”
“你們誰認識他?”
“不認識。”
“馬上找!這家夥可能是中國人!還有,把那幾個送他來的士兵抓起來問!”
“嗨。”
“白癡!”周清和憤怒的掛了電話。
“藤田,怎麼了?”安田千葉聽見動靜,穿著睡衣就下了樓來,見周清和一臉的不高興也是心疼:“手下做錯事了麼?”
“這幫愚蠢的廢物!”周清和隨即跟她說了說晚上的事。
安田千葉聽見中國人這麼膽大也是咋舌,隨即就安慰起了周清和:“好了,藤田,你太辛苦了,我們睡覺吧,我幫你按摩放鬆一下。”
周清和從善如流。
張軍朔回去以後,就見到了也在等他回歸的戴老板。
張軍朔是有關於周清和的千言萬語想問,這種突然知道一個驚天大秘密的興奮心情,讓他覺得傷口都不痛了。
他先是彙報了今晚見到周清和以後的離奇經曆,隨後就求著戴老板:“處長,跟我說說吧,這清和是怎麼當上的憲兵隊長。”
“神奇吧?”戴老板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
張軍朔連連點頭:“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身份。”
戴老板笑笑,那表情也是得意萬分,要說周清和潛伏進日軍裡麵神奇,那他慧眼識英雄那是更加神奇,畢竟他是發掘周清和的人。
彆人對周清和的吹捧,怎麼也繞不過他這個伯樂啊,要不是身份不能嚷嚷,恨不得讓每個日本人都知道才好。
不過神秘感要保持,於是就說道:“好了,不要瞎打聽,忘了這件事,去後麵養養傷,等傷口好一點,去重慶主持一段時間工作。”
張軍朔遺憾,但戴老板不說,他也沒辦法,隻能感歎一番離去。
第二天,周清和前往虹口,詢問一番昨晚的事情,手下說找不到那個穿著日軍軍服的人,而且發現了一具被扒光衣服的軍人身體,頓時對著手下那是大發雷霆。
“中國人潛伏進了虹口你們不知道!而且居然運到了我的眼皮底子下麵來,還讓我親自給他做手術,傳出去憲兵隊的臉都被你們丟儘了!”
手下是戰戰兢兢,這件事情確實有點突破所有人的想象,沒人能想到中國人的膽子這麼大。
“那不是我們憲兵隊的人。”手下狡辯了一句,畢竟運傷員來的軍士是後方其餘部隊一起尋找的人。
“不是就沒你們事了?有沒有想過核實?跑了也就算了,萬一他要是來刺殺我的呢?”
這邊周清和訓著話,不久筱塚真臣也到了,這件事筱塚真臣還不知道,周清和沒準備隱瞞,詳細的就說了這幫手下的犯錯過程。
筱塚真臣氣的厲聲喝罵了幾句,言辭之間就要讓參與此事的人受到重罰。
周清和還得幫著手下辯解:“參謀長,軍士送來的人穿著我們的軍服,而且確有腹部中槍的傷口,我們後方忙著救人其實很難辨認,問題還是出在搜捕隊上,送過來不核實這件事,他們要負主要責任。”
筱塚真臣眼睛一眯:“確實,有人要負這個責任。”
五個倉庫被炸,憲兵隊有責任,但是配合搜捕的部隊明明找到了凶手,沒抓捕,還送來救治,這種人不負責任誰負責任?
筱塚真臣匆匆出門,這個鍋注定不能讓憲兵司令部一個部門來抗。
搜捕帶隊的責任人是東條明夫,受到嚴厲斥責。
負責送來的士兵,在憲兵隊的監督下,享受了一頓‘精神注入棒’。
半米長的棍子,裡麵填滿了水銀,一棒揮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處罰士兵是憲兵隊的事,所以東條明夫親自掌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