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一點的棉廠紗廠,甚至是碼頭輪船公司這大大小小或多或少都占點股份,我都說不清楚,這弟子之類的太多了。”
“華懋飯店他都有股份?”周清和聽了詫異:“據我了解那是不是英國人的麼?”
周清和記得軍部情報課的資料上記載,華懋飯店的老板是個英國籍的猶太人,很有錢。
有錢到什麼程度?在上海有1800多處的房產。
當然了,現在沒那麼多了,因為租界外的很多建築都被摧毀了。
張笑林往椅子上一靠,淡然笑道:“老弟,這在上海做生意,沒我們青幫的同意,他吃的開麼?彆管什麼生意,隻要是生意,進了上海想賺錢,那得看青幫同不同意。
當然了,現在還得看老弟你同不同意。”
“那地方可是英國海軍陸戰隊在站崗,我還以為那地方有軍方背景。”
周清和雖然沒見過這猶太人,但這看陣勢就知道這猶太人背後勢力也不小。
“哈哈哈,英軍也得吃飯啊,往來都是人情,這不講人情,我們也不用給麵子。”張笑林的眼裡帶著嘲弄的神色,一挑眉道:“成不了事,難道還壞不了事麼?”
“有道理。”
果然,小人才是最難纏的。
如果是華懋飯店的股份,彆說,周清和還真感興趣。
華懋飯店他去的次數也不少,這地方就在外灘,離他家近,生意肯定是好的。
最為關鍵的是,如果拿下華懋飯店的股權,那就可以安排個手下在那裡擔任大堂經理之類的角色,提前開房,或者抹掉開房記錄。
在日本手下常態化跟著他保護他的情況下,既能為他和劉愷等人接觸提供便利,而且為了以後的鬥爭形勢考量,用來藏人也不錯。
英國海軍陸戰隊站崗,起碼日本人也不能明目張膽搜查。
算是個給手下準備的安全點吧。
就是兩成股份少了點,聽著就沒什麼話語權。
“這背後的人你認不認識,我能不能多買點?”周清和起了心思,對這華懋飯店還真感興趣。
“老弟,這事恐怕不太行。”
張笑林喝了口茶水道:“這華懋飯店是英國人的麵子,賣是不賣的,黃金絨手裡的那兩成股份,也是當時談了半天談下來的,人家不缺錢,要不是看在青幫份上,兩成都不會拿出來。”
“這樣啊那就算了。”
以後有機會再說吧,以後有的是時間琢磨這事。
“那兩成股份張老哥覺得我該花多少錢買?”
張笑林微微一笑:“這飯店在民國十五年光地價就花了200萬大洋,加上建造成本裝飾成本總共超過700萬大洋。
要按市價,兩成股份到今天怎麼也得300萬大洋,不過當時這兩成股份是二十萬大洋給的青幫,這樣,這錢我出了,老弟你就彆管了,不管黃金絨開什麼價,多與少都算我的。”
“張老哥這麼客氣?”
那周清和隻能客氣客氣了。
外灘的建築是真貴啊。
300萬大洋,超過一百萬美元,張笑林這忙是真沒白幫。
接下裡就是張笑林和黃金絨的交談時間,有了周清和的保證,黃金絨也願意一次性解決問題。
談的還算愉快,沒花多少時間,黃金絨就讓人去拿當時的合約。
三人邊吃邊等,等人拿了合約回來,再重新簽訂一份,這華懋飯店的兩成股份也就到了周清和手裡。
東西到手,節約了一百萬美元,周清和準備走人了。
“周先生,救人的事,還希望你儘快幫忙啊。”
周清和點頭一笑:“放心吧,我會幫你找人的,不過,有件事還希望黃先生做一做。”
“什麼事?”
“既然有人給你下毒,那你就中個毒,中個毒把腦子中壞了,憲兵司令部也就對你不感興趣了,你說是不是?”
黃金絨眼神一動點點頭:“明白了,老夫回家保證中毒。”
“好,再會。”
周清和拿著東西走人。
這新到手的產業得看看,雖然以前也看過,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心態不同。
周清和驅車到華懋飯店樓下。
華懋飯店十二層,高77米,樓下是底商,樓上是客房。
黃金絨在簽約後跟他說,這地方其實很賺錢,猶太人租給了自己旗下的子公司,每年的租金收益就有65萬大洋,分到他手上就是每年穩定的15萬大洋。
所以看似當年700萬大洋的投資很貴,但實際上十二三年就能收回所有投資成本,而按照租界近百年的曆史看,隻要中國人收不回租界,這猶太人能靠未來的日子賺的盆滿缽滿。
猶太人叫沙遜。
張笑林跟周清和說當時談了很久,沙遜才同意把兩成股份給黃金絨,說是迫於青幫的壓力。
這話對也不對,裡麵有個內幕張笑林沒說,但周清和看過日本人的內部資料,沙遜家族的起家靠的就是鴉片,他們家族就是第一次鴉片戰爭的幕後黑手。
當年虎門銷煙時,銷掉的一半鴉片就是沙遜家族運來的中國。
所以沙遜家族重返上海,少不了要做鴉片生意,這就少不了要和青幫衝突上,不給股份,黃金絨豈能答應?
所以迫於壓力是真,但迫於壓力也是假,周清和猜沙遜是想借著黃金絨的勢力,把鴉片更順利的賣到全中國去,這才是目的。
“好享受啊。”
周清和抬頭看向頂層,那裡就是沙遜在上海的住處,華懋飯店頂層的沙遜總統套房,頂樓可以俯瞰整個外灘的美景,那是沙遜的私人領地。
當然了虎門銷煙時的沙遜不是這個沙遜,他爹叫沙遜,他也叫沙遜。
不過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日本人擅長搶,他周清和現在就是日本人。
進門上樓,服務員詢問周清和去幾樓,好幫忙按電梯。
周清和隨口就說去頂樓。
這時候服務員就有話說了:“麻煩您出示下房間鑰匙。”
華懋飯店身為頂級飯店,這安全隱私方麵自然要做到極致,不過大堂經理有眼力價。
他見過周清和,當下就走了過來:“我來吧,藤田先生是我們的貴賓,藤田先生是來住店還是找人?”
“來當你的老板。”
周清和拿出股份轉移文件亮了亮:“找一下沙遜先生。”
大堂經理的嘴巴都能變成O型,不過素質姣好,馬上就平複了心情,笑容更加燦爛了。
“歡迎老板,那您稍等,我打個電話。”
沙遜顯然沒想到黃金絨居然把這麼一個下金蛋的雞給賣掉了,這事沒經過他同意,他還有些氣。
不過聽說買家是藤田和清,那他又感興趣了。
日本人勢大,關鍵是不講道理,這對於重資產行業是一種很危險的訊號。
租界外的房子就是一種很好的例子,一發炮彈說沒了就沒了。
如果能和周清和搭上線,和日本人聯合起來,這對於生意就是一個大的保障。
周清和在頂層的總統套房見到了沙遜,這房間怎一個奢華了得。
頂層天台布上酒桌,遙看整個外灘風景,燈紅酒綠,確實是一種人生享受。
“恭喜藤田先生。”沙遜遞上了一杯紅酒,笑道:“對於藤田先生的到來,我表示非常歡迎。”
周清和接過酒杯晃了晃,語氣有些古怪:“歡迎我什麼?”
沙遜眉頭微微一挑:“藤田先生對我似乎有些不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