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張笑林嗤的一笑:“人家以前是尚書,生活怎麼窮?水平不錯的,南來北往一直當官,法租界的大房子住住,講排場,家裡麵侍女都好幾個。
而且這人喜歡玩古董,我跟你說,前朝的官員,手裡的官窯瓷器不少的,人家見過好東西。”
“是麼?”
說到古董,周清和就想起戴老板。
有陣子沒送古玩給戴老板把玩把玩了,趕明兒淘換幾件。
打聽到住址和習慣,周清和告辭。
張笑林那是催著讓人拿來箱子:“這個月的分紅,老弟你順手帶回去。”
“多了少了?”
“當然是多了。”
“謝了。”
拎著感覺是多了,周清和丟到車子裡,隨後去找劉愷,讓他記錄今天聽到的東西,然後轉交給戴老板。
信息太多了,這發電報都不合適。
至於日本人看上唐紹儀的事情怎麼處理,這並不著急,該向土肥圓彙報彙報,該讓兩人談就談。
談不好日本人重新找人。
談好了姓唐的死期將至。
就這麼兩種結局,沒什麼好糾結的,周清和都不需要管他。
第二天,周清和先去重光堂把信息彙報給了土肥圓,然後去憲兵司令部上班。
一到憲兵司令部,岩佐太郎就讓憲兵來叫他去。
“藤田,土肥圓將軍將會在上海成立對華特務委員會,將設特務部門,負責上海的特務事宜。
考慮到經費支出問題,從全盤考量,你的特高課要變動一下,從300萬元削減到30萬元,這對你也是一件好事,你有更多的時間處理其他的事情。”
臥槽!
我儘心儘力給你辦事,你背後擺我一道?
昨天土肥圓還說的好好的,和善的很,今天就來他口袋裡伸手要錢?
“好事啊,正好我也才剛展開,這下能省不少時間。”周清和微微一笑:“不知道東條少佐在這特務委員會擔當什麼職位?”
岩佐太郎嚴肅道:“藤田,不要多想,這隻是從全盤考量,不是為了針對你,確實沒有多個部門存在的必要,經費是很緊張的。”
“明白,所以東條少佐擔任什麼職位?”
“竹機關副機關長。”
“嗬,明白了。”
竹機關是土肥圓機關的彆稱。
周清和轉身就走,去找筱塚真臣,不爽的推開門,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參謀長,我的課長被下掉了,這件事你知道麼?”
雖然還有30萬,名義上還是課長,但是特務機構的能力都被土肥圓拿走了,等於就剩一個空殼。
30萬,就剩下吃點空餉的本事了。
筱塚真臣皺眉:“沒跟我說,怎麼回事?”
周清和把事情一說,筱塚真臣麵色不太好看。
“混蛋!
東條英雞當了次官,他是明著打壓你,可能是東條家的緣故,可能是土肥圓權力欲望很大,憲兵隊加特務機構都在你手裡,他覺得不舒服,也可能是他昨天說要安插弟子在你身邊,你沒答應。
藤田,不要跟他爭,一是你爭不過他,特務機關是土肥圓的基本盤,他想要,全國的特務機關都得是他的。
二是他的能力毋容置疑,有他捧著東條明夫,彆人也不會說什麼。”
“我才不跟他爭,我對特務機關本來興趣就不大,我覺得惡心的是,前腳硬塞給我,後腳又給我拿回去,彆人知道了,我麵子往哪裡放?”
周清和要合理揮灑自己的怒意。
筱塚真臣安慰:“好歹課長的職位還在,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該招人招人,該當課長還當你的課長,憲兵隊在你的手裡,大不了到時候給他們使點絆子,給他們吃點苦頭就行了。”
筱塚真臣也是個老硬幣。
“好吧,等著瞧。”
周清和還真得讓這幫子人等著瞧,本來這上海的經濟就要恢複了,他作為橋梁打通校長和日本人兩邊,平息爭端。
日本人收點稅,他偷點稅,再運點東西出去,僅此而已。
現在是好日子不過,非得找點事情來做。
從他口袋裡掏出300萬,那這件事不死300個日本人是搞不定了。
周清和去找曾海峰,把事情一說。
“你該行動行動,日本人不想過了。”
“什麼?”曾海峰聽的著急:“怎麼就不想過了?我電報都發了,重慶的回複都來了。
都是按照你當課長來規劃接下來的事情,媽的,日本人這麼快就變卦?現在怎麼辦?”
“重慶怎麼說的?”
“原話,既然如此,行動暫緩,成立公司,打通渠道,加快運輸,為抗戰籌措資金。”
曾海峰著急的繼續說道:“上海的稅收沒了,現在戰事又吃緊,哪哪都缺錢,戴老板那邊的意思是不殺也可以,得拿錢出來支援戰鬥,那也就有了更加重要的說法,校長肯定同意,但現在錢沒了,難辦。”
“那就繼續殺,綁架日本商人,一舉兩得。”
周清和一拍沙發上的扶手說道:“黑龍會當時在上海就是這麼乾的,你現在就當自己是黑龍會,該綁架綁架,這些日本商人想敲詐就敲詐。”
“也隻能這麼辦了。”
暗殺的事情也就中斷了一兩天,這在日本人眼裡是感覺不出來的,隻以為軍統的特工在謀劃什麼,所以曾海峰繼續展開暗殺,不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懷疑。
租界的腥風血雨再次展開,一開始就是大的,曾海峰拿著TNT直接把英美租界裡的日本銀行給爆破了,在金庫的位置把牆體炸了個大窟窿出來。
自己是沒搶到什麼錢,也不敢久待,就當便宜租界的老百姓了,膽子大的請進去發財。
這午夜的爆炸聲,那周清和就不管了,都不是他的職位還管什麼?翻個身繼續睡覺。
白天,繼續擴展特高課的人手,這30萬日元的經費得花,該招收的人手還是要招收。
這部分人員的目的是為了竊聽各大公司人員的機密,非戰鬥人員,純文職。
該上班上班,每隔個幾天,彙報寫下自己的所見所聞,公司的情況,交上來即可。
掌握各大公司的機密人員動向,對於哪些人可以合作,哪些人是堅定的軍國主義者,實施分辨,接著該殺就殺。
該敲詐也就敲詐。
一邊做日本人的事情,探聽消息,一邊做中國人的事情,運輸物資出港。
軍統在上海的分工很明確,現在是杜月生的人在負責購買運輸物資,曾海峰的人負責賺錢兼提供保護,而周清和則負責在他們搞不定的時候通關放行。
配合的挺順利,畢竟憲兵隊牢牢的在周清和手裡。
時間一天天過去,唐紹儀的事情終於有了動靜,他和日本人頻頻接觸,於是戴老板下令,曾海峰處理,唐紹儀被斧頭一刀劈死。
還不忘搶了幾件古玩,裝船送往重慶。
說實話,周清和手握憲兵隊,土肥圓又怎麼樣?
陽奉陰違之下,土肥圓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抓捕軍統的人什麼把柄。
不過這也跟土肥圓現在沒什麼時間來專心處理間諜有關係,談了一個月的唐紹儀之死,讓他極度生氣。
這等於一個月的時間全部白費了,而且像唐紹儀這種人極為難尋找。
隻能繼續花時間尋找。
另一邊,武漢的戰鬥打的非常激烈,得到日本人會戰武漢是為了快速解決戰鬥,從而重慶方麵選擇層層狙擊拖延。
對手想要的,那就肯定不能給。
武漢可以丟,主力必須要保存,能拖多久拖多久,拖的日本人精疲力儘為止。
而就在這個時候,消息傳來,日本人突襲廣州,廣州淪陷。
支援抗戰的兩條海運輸血管全部被切斷,物資陷入極度緊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