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安,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楊蛟不緊不慢從跳板處走到甲板上,突然眸子一動,似有所感,瞥了墨河的河麵一眼。
“蘭安不該背叛殿下,是蘭安的錯,可是蘭安現在有了扶崖,有了自己的女兒。”
“當一個人一旦擁有了情感,她就有了羈絆,她將不再是堅不可摧,幾年前扶崖不幸走失,是澹台明朗幫我尋回了她。”
“蘭安不想背叛殿下,但我更不想失去女兒。”
“以前我無兒無女,將你視若己出,可是這些年老天垂憐我,讓我有了自己的女兒。”
“比起你的陰鬱難解,我的女兒是那麼地純潔和美好,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活下來,我想沒有人會選擇你。”
荊蘭安說到這,盯著依舊是一臉平靜的楊蛟,繼續道:
“殿下,還有瑩心為什麼會瘋,我已經知道了,也正是這個原因,我才真正看清你的胸膛裡裝的根本不是人心,而是一塊捂不熱的鐵。”
“要知道是我和瑩心把你撫養長大,可對於你來說,我們倆的背叛,和其他任何人的背叛都並無兩樣,我們並不特殊的,這才是最可怕的。”
“對你好的人,你毫無負擔地利用,對你不好的人,你更是殘忍地殺害。”
楊蛟麵無表情的發問:
“特殊?無限的寬容與自己親近的人?”
荊蘭安反問:
“人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
楊蛟冷漠回道:
“可惜,我自小的經曆都在告訴我,心軟和不好意思隻會殺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無情,才是生存利器。”
“況且於我心中,天地萬物皆是平等,何來特殊之說,並且,我生平最厭惡的就是因對少數人特殊的關照,從而導致了大多數人不公的事。”
荊蘭安戚戚一笑:
“殿下,看吧,你就是這般毫無人性,冷酷無情的人,我叛你,豈不也是理所應當。”
楊蛟示意廿白宇放下架在荊蘭安彎刀,嘴角露出一抹輕嗤:
“你先前說是澹台明朗救了你的女兒。”
“愚蠢,你焉知不是他擄走你女兒,再以你女兒性命進行要挾,從而背叛我。”
“再者以澹台明朗暴虐殘忍性格,你真覺得要是此次你功成,他就會放了你女兒嗎?”
“可笑,一個咬主人的狗,以澹台明朗的秉性,你若還是覺得他會放過你,我還真要懷疑你是怎麼當上了這夷月族的大司祭。”
荊蘭安麵露恐慌,不由失魂落魄,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
楊蛟心念一動,收了掌心的劍丸,負手平靜道:
“蘭安,你說我冷酷無情,毫無人性,卻不想人性本惡,恐怕你那女兒如今的處境更是生死難料,說不準早就被殺了。”
“砰!”
荊蘭安猛地跪倒在地,乞求道:
“殿下,千錯萬錯都是蘭安的錯,扶崖是無辜的,懇請殿下救她一命。”
楊蛟雙眸深沉,道:
“當年在景國冷宮,你用自己的指尖血救活了我,因果有報,你於我有活命之恩,而現在暗設毒計,與外敵聯手,想害我性命。”
“索性,我便當做恩怨兩消,至此你我陌路,再無半點情分。”
“至於救人,形同陌人的兩人,你憑什麼要我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