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阿母歸來的這段時日,她不曾教我安撫部曲,又不曾教我世家譜係,更彆說進宮的諸多禮數,如此種種,豈不是顯而易見。”
“或許是在我阿母眼中,隻有把我嫁給一個安穩人家,安穩一生,才不會禍及程氏。”
萬萋萋細眉一皺:
“嫁人豈能隨便,你就甘心嫁個尋常人?”
程少商眼眸閃過一絲波動,輕道:
“倘若我當初沒有遇見文子言,我自然甘心,畢竟,從我出生時,便就由不得自己不甘心了。”
“然而我本可以忍受黑暗,直到我見過光明,又如何肯甘心。”
她像是記起了什麼,笑道:
“萋萋阿姊,文子言曾經跟我講過這麼一句話。”
“他說,這世上最讓人難過的事,就是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是以對於我自己的婚事,絕不會任由我阿母擺布。”
萬萋萋一聽,馬上坐起來將酒倒滿,一手端起一個陶碗,字字鏗鏘:
“阿姊支持你。”
正在這個時候,隻聽萬老夫人的宅院內,傳出萬鬆柏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三日後。
萬府賓客雲集,熱鬨非凡。
而萬鬆柏卻是一瘸一拐的模樣,迎接諸多前來拜壽的人。
他見程始夫婦帶著程家人迎麵走來,拱手施禮:
“賢弟,娣婦。”
程始回禮:
“恭喜萬兄,聽說聖上冊封老夫人為郡夫人,今日真是雙喜臨門。”
萬鬆柏含笑開口:
“為人子女,一世打拚,就是為了光耀門楣,如今阿母被聖上冊封,我隻覺得比自己升官還要榮耀。”
說完,就開心的大笑起來。
“萬兄至孝,吾等佩服。”
萬鬆柏擺了擺手:
“賢弟,裡麵請。”
他一個動作過大,不由地腿腳一軟,幸好程始手腳快,一把扶住了他:
“哎呦,萬兄,你這是?”
萬鬆柏左右顧盼,連忙道:
“沒事沒事,舊傷而已。”
兩人便率先步入大堂。
此刻,一旁的程少商與萬萋萋竊竊私語起來。
“萋萋阿姊,這都幾天了,萬伯父的傷還沒好,你大母下手也太狠了吧。”
“是啊,就聽那晚的慘叫聲,就可想而知,險些沒把我阿父打死,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原因。”
忽然,程少商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側頭一望,就見自己的阿母麵無表情的看了過來。
“見過阿母,嫋嫋已經知錯了,這幾日也是不想阿母再因我生氣傷身,就想等萋萋阿姊大母壽宴後,再隨阿父阿母返家。”
蕭元漪依舊是板著一張臉:
“少給我惹事,今日你要是再和人打架,回去定讓你吃板子。”
說罷,她就帶著兩個兒子和程姎步入大堂。
“少商妹妹,今日可不僅是王姈與樓縭,文臣武將的年輕女眷可都來了。”
“也不知什麼回事,原本給她們家發請柬也是客套一下,誰知都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