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人無不動容,淩不疑也就是霍無傷咬著牙道:
“四殿下,你怎會知道的如此一清二楚?”
楊蛟平靜道:
“淳於氏曾讓家中土窯塑造一尊女媧神像,並將此像送給了汝陽王妃,彭坤與淩益的書信往來,其中就有他們密謀與戾帝裡應外合阻攔救援,占領孤城的證據。”
“所以,你不用再一個人扛著血海深仇。”
文帝一雙虎目飽含熱淚,他起身快步走到霍無傷的麵前:
“子晟,朕要你親口告訴朕,伱叫什麼名字?”
霍無傷眼中儘是複雜之色,好一會兒才道:
“我叫霍無傷,後腰下麵半寸之處,有塊三耳虎頭的胎記。”
文帝一聽,一把抓住他的雙肩,泣聲道:
“霍無傷霍無傷.”
“霍兄啊,是朕對不住你,是朕來遲了,孩子,你受苦了。”
這個時候,楊蛟又說道:
“今日一早,我就將整座城陽候府封禁,讓其府邸隻許進,不準出,田家酒樓的掌櫃田朔真實身份是前朝戾帝的內侍,這些年來他心中一直潛藏著複仇的念頭。”
“因此不斷勾結朝中大臣,他亦被我封禁在自己的府上。”
越妃猛地站起身子,沉凝道:
“子言,你將這些事情都做完了,究竟想作甚?”
楊蛟一改往常輕言淺笑的姿態,隨手摘下束帶的冠帶,任由長發披散:
“紅塵紛擾,我待膩了,是以想跟諸位告辭,自此山高水長,有緣再見。”
他指尖光芒閃動,道:
“子晟,我這人素來心眼小,因霍君華跟我母妃有些恩怨,從而未曾出手治病,離開之際,我便授你一法,可使她就此痊愈。”
楊蛟再看向太子:
“不想當太子就彆當了,你的修行天賦本就不佳,再被這些雜務所擾,怕是連花甲之年都活不到。”
“不妨將儲君之位讓給他人,之後潛心修行,且不說能不能得長生,反正肯定比做皇帝命長,若你心中有氣,屆時,你活蹦亂跳的去他墳頭上香,那不就解氣了。”
“四弟.”太子剛開口,就被楊蛟打斷:
“三兄,你亦天賦不佳,反正這輩子沒機會得長生了,能成為一朝明君,倒也不負此生。”
旋即,楊蛟雙眸幽邃的看向程少商:
“你曾跟我說過,天若無道,人就該遵循天命,天若有道,自不會讓有情人分離。”
“其實這句話我一直有另外的看法。”
“天若無道,人就該遵循天命,甚蠢。”
“天若有道,自不會讓有情人分離,荒謬。”
程少商一聽,隻是回以麵無表情的眸光,之前她便靈覺示警,總感覺到一些古怪之意,現在一下子如夢初醒。
“子言,你難不成被什麼迷了心竅,這可是你的新婦。”宣皇後趕緊起身走了過來。
程少商麵帶一絲嘲諷:
“此時此刻,我算是明白了,你為何說從今往後定能讓我活的自由恣意,原是這般意思。”
“我曾經盼著天地廣闊,隻是想孤身縱馬,笛聲滿天,看看天地廣闊,並未奢求過誰的愛,誰的眷戀,誰的信任,或者想要去依靠任何人。”
“如今好似得到了一切,原來種種都是幻夢,果然,我的運氣一直未曾變過,依舊是那麼的壞。”
楊蛟一臉淡漠:
“可我依舊給予了你曾經想要的一切,你的一身實力足以浩大天地之中不被拘束,肆意翱翔。”
程少商吐出兩個字:
“為何?”
楊蛟清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