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氏聞言,娥眉輕皺,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楊蛟一邊為程少商夾菜,一邊開口:
“我從不是什麼迂腐之人,認為天下男女,理應一視同仁,無所謂的內外之彆,做飯燒菜,世間女子做得,那麼天下男子也做得,不然從前我也不會去學。”
他用很是清冽的聲線囑咐道:
“是誰跟我說,我還小,還能長身體的。”
“哦。”
程少商察覺到四周望來的目光,頗為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口小口吃著菜。
眾人見狀,卻是發現這門親事也沒有想象的那麼糟。
“我自小可謂是清冷孤僻慣了,不然之前也不會開罪皇上,不過被貶為庶民之後,倒是覺得自在許多,隻是沒想到會連累到少商。”
楊蛟端起酒杯,站起身子,對著程始和蕭氏繼續道:
“我本想借著此次機會,尋得假死之機,或是在圈禁之中就此遁走,亦或是在被貶庶民後,悄然無聲的消失,可惜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此番既累及少商,那麼今後便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他語氣微頓:
“少商或許不是所有人心中的乖巧姑娘,但在我心裡,她跟全天下的姑娘相比,要明媚乖巧的多。”
“她身上的倔強,不服管教,好勇鬥狠,狡言飾非,這些在世人眼中的缺點,可在我這裡,都是相處起來格外舒適的優點。”
“隻因我本就是如她一般的人,是以希望少商以後,就這麼咄咄逼人,歡蹦亂跳,明媚燦爛的去過自己想要的一生。”
此刻,在場的人神色各異的望著楊蛟,其中,程少商的眼神最顯怔然,她人生第一次,體會到家人以外的人,給足了自己所有的體麵和最大的肯定。
“好!”程始深受感動的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賢婿,我是個粗人,不怎麼會說話,今日我們不醉不休。”
一個多時辰以後。
程始父子三人已然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而楊蛟不僅麵不改色,更是坐的穩穩當當。
一旁的程少商訝異道:
“我竟從未發現你有這般海量。”
楊蛟語氣中帶有一絲無奈:
“我雖不怎麼喝酒,但因常年練武的緣故,算是千杯不醉,我又不好明說,不然就有可能當做是挑釁,方才隻怕會喝的更狠。”
程少商一聽,認同的點了點頭:
“這應該就是你之前給我提過的男人的好勝心吧。”
蕭氏瞧著若無其事的楊蛟在跟程少商竊竊私語,又看著酩酊爛醉的父子三人,歎了一口氣,讓人把他們帶回房。
“嫋嫋,就你爹醉的這副模樣,怕是明日才會醒,不如今天先在家住一晚,明日再走,若伱們今天就這麼走了,你爹怕是又要傷心了。”
程少商聽後,不禁看向楊蛟。
“都依你,按你心意便是。”
程少商沉吟半響,終究是答應下來,雖說心中還是覺得待在自己的小家較為自在,但不忍始終疼愛自己的爹和兄長們傷心難過。
星夜,一間閨房的窗台處。
楊蛟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天上明月。
這時,程少商手持一支竹笛,走了過來。
“出嫁的時候手忙腳亂的,一時之間忘帶了三叔母贈與我的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