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至於,一開始我可是連高中文憑都沒有的人,當了幾十年的皇帝,才能對諸多事做到舉輕若重,舉重若輕。”
“但說到底,我還是一個坐不住的人,我在讀山待了十年,發現自己始終參悟不出仙道,就起了遊曆之心。”
“接下來幾百年的時間裡,我都是每過十年,就會在外遊曆兩三年。”
楊蛟忽地問道:
“既然你時不時就會在外遊曆,怎麼就不想來個三興漢室?我依稀記得,當年我讓你體悟未來之景時,大概的讓伱明悟了兩千年來的歲月演變。”
高要悠悠道:
“劉秀重建漢朝的時候,我便在從中協助了一番,可在東漢末年的時候,我猶豫了,心中生出了不願再插手的想法,隻想防範之後的五胡亂華。”
“在我看來,終究是大漢氣數儘了,人力不可逆轉,就如老天想劉氏二興漢室,從而誕生出了一個劉秀,過後老天為了阻止劉備,便耗儘了三國的英雄氣。”
“但也正因劉備,四百餘的漢朝才結束的如此體麵,他的存在,給了大漢一個最為隆重的葬禮。”
“逃難與百姓共進退,戰時與將士同吃住,三顧人才於草廬,為了兄弟之仇舉國之力伐吳而舍天下,為了部下不惜家人,知人善任,為了胞族之情而不願強取西川。”
“得五虎上將,臥龍鳳雛幼麟,隻可惜五虎一傷俱損,臥龍不得天時,鳳雛不得地利,幼麟不得人和。”
“遙想劉備能讓薑維這麼一個未曾蒙麵之人誓死效忠蜀漢,能讓北地王劉諶當做信仰自刎於廟堂。”
他大笑幾聲:
“哈哈哈,國恒以弱亡,獨漢以強亡,這已然足以。”
楊蛟眸光平淡:
“應該不止這些吧。”
高要語調平緩: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楊兄,三造大漢,恐怕後世就不會再現改朝換代之景,活了這麼多年,我就發現,天下生民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封建迷信。”
“假設三造大漢之後又百五十年,權奸篡漢,再來個劉氏族裔,比如劉裕跑到市口嚎一嗓子,權奸篡逆,今上蒙難,吾劉氏子也,願效光武昭烈之誌,信大義於天下,爾等為劉氏者左袒,隨我靖難,富貴共之。”
“天下聽聞後,心中恐怕全是天命在劉,天子姓劉的念頭,更會冒出劉氏子當四興大漢,應速速起兵從龍,公侯萬代就在眼前的想法。”
“就從我打的比方來看,就能得知三興炎漢的含金量,一旦功成,萬世臣劉四個字將會把所有人壓的死死的。”
高要頓了頓,理所當然的道:
“我生於人人平等的時代,又怎能親手造就劉氏這種在天下人眼中是能夠作為神的存在。”
他回憶往昔:
“在二興大漢的境地下,便有不知多少人為漢室奔走,至今我都記得,當年曹操欲稱魏王,整個朝廷的人都為他請命,唯有被曹操稱為王佐之才的荀彧,撐著拐杖緩緩站了出來。”
“言道,袞袞諸公,碌碌漢臣,食君祿,要受國恩,今日卻成一派枯木敗草,無一骨節矣。”
“他笑著的走出朝堂,最後死在了自己的執著和理想中。”
“所謂君子論跡不論心,不論荀彧如此做,是為了世家,還是為漢室,作為不屬於蜀漢的朝臣,都能做到為守漢節,不惜吾命的程度。”
“倘若三興炎漢,隻怕有無數人要為漢室鑄就不知多少重金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