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大致能預料到，今天估計要交代在這裡。
這樣的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念頭未熄，怒氣便狂湧而起。
比怒氣還率先爆發的，依舊是本能。
一式靈虛指爆發，阻斷對方的法術後，對方明顯也沒想到會出現此等意外，以為一招便能殺死韓易，下一式法術，才未準備好。
死亡的刺激下，本能可不會停下。
幾乎是緊隨著右手的靈虛指，左手同樣甩出一記。
短暫得幾乎無法捕捉的時間差內，第二記靈虛指，已經穿過火光跳躍的混亂靈氣團，重重砸在對方的手臂上。
“轟！”
對方手臂，齊肩炸裂。
血霧爆開。
一聲短促的慘叫聲，隨著響起。
未完。
噗、噗、噗……
死亡危機和驚怒之下，先是本能爆發，接著理智接管身體。
不管是哪一種，在短短的兩息，也就是六秒之內。
韓易渾身法力，傾斜一空。
足足五十道靈虛指，如同絢爛的煙花般，在小巷子內，接連爆炸。
狂轟濫炸。
說時遲，那時快。
從身後響起腳步聲，再到韓易側身，再到對方身上法力波動，韓易間不容發時，本能彈指，再到身體法力傾斜一空。
也就是短短幾息的時間。
小巷子內，其他人才反應過來。
靈氣團還在翻滾，周圍響起尖叫聲。
韓易來不及多想。
就要快速衝過巷子口，逃遁離開。
突然腳下踢到某個東西，低頭一看，手一撈，身體不停，拐過巷子，倏忽遠去。
一刻鐘後。
蒙山城官方組織的修仙者才姍姍來遲。
他們看到的，是一團被炸得連骨頭都碎裂成渣的屍體。
說是屍體也不合適，最多就是糜爛的肉團。
一位練氣高階的修仙者皺了皺眉頭。
“這裡殘留的氣息，大致在練氣四層左右，不超過靈氣五層。”
“而且，就剩下這一團爛肉，身上也沒有任何身份標誌，查什麼？”
“修仙者乾架，這不是日常嗎，也沒傷到任何一個凡人。”
“而且，對方儲物袋也不在現場，應該是被搶走了。”
“不用查了，定義為劫修案。”
練氣高階修仙者大手一揮，將這戰鬥定性，便兀自離開。
小一個時辰後。
有低階修仙者，來清理現場。
兩個時辰後，現場除了血腥味，已再無其他痕跡。
而時間回退。
當韓易拐出小巷子後，身體忍不住顫抖，但卻以極大的毅力控製住腳步，不讓自己腳步太快，迅速融入人群中。
等到了院子外，壓榨身體中最後的法力，渡入陣盤，開啟院子，再鎖住後。
他終於再堅持不住。
整個人倚靠著院門，癱倒在地。
後怕，驚怒，慌張，惡心……
諸多情緒，不一而足，一一湧現。
到此刻，他強行壓抑住的心跳，才陡然狂跳，仿佛整顆心臟，要從嗓子中活生生跳出來。
“薑德要殺我。”
“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