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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酥衣 韞枝 6167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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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一層,落在少女如透白的肌膚上。她的眸光純澈乾淨,看上去分外……單純。

那一句話,她的語氣也甚是無辜。

可她越是單純無辜,芸姑姑便越發覺得,這句話問得彆有深意。

但她確實無法回答。

芸姑姑雖在國公府待了這麼久,也是親眼看著世子爺長大的。然而這麼多年來,世子身側從未出現過任何女子,至於那方麵的問題……她也無從探知。

她的眼神凜了凜,清清嗓子。

“夫人您在說什麼?奴婢著實不大懂。我們世子爺不滿十四便跟著國公老爺南征北戰,身子自然是硬朗得很,哪裡能有什麼毛病?還望夫人您謹言慎行,以後這種話,還是莫要再說了。”

說這話時,她望向酈酥衣。婦人的言語認真,分毫沒有玩笑之意,望向酈酥衣的那道目光中,甚至還多了道不易察覺的告誡。此言語甚小,可事關二公子的名聲,無論是哪一種“身子上的問題”,傳出去都不甚好聽。

言罷,對方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嚴肅了些,片刻後,又柔下聲:“夫人最近可是遇見了什麼不高興的事?恕老奴多嘴,這天底下的夫妻,哪有不鬨矛盾不吵架的。世子平日裡是稍微忙了些,公務纏身,身子骨難免覺著疲倦。

“但夫人也莫要擔心,我們二爺是這天底下打著燈籠找不著兒的大好人。您既嫁過來了、成了他的妻,以二爺的心性,定會好好待您。”

她信誓旦旦。

“隻要有二爺在,他就不會讓夫人您吃一分的苦,受一分的委屈。”

酈酥衣低垂下眼,輕輕應了聲:“芸姑姑,我知曉了。”

看來就連在國公府中待了二十餘年的芸姑姑,也並不完全知曉沈頃的脾性。

在世人眼裡,沈頃一直都是那個溫潤端莊的翩翩佳公子,沒有黑暗的一麵,在他的身上更沒有分毫的問題。

有問題的是她。

酈酥衣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從大腿麵傳來真實的痛感,以及她被衣領遮擋住的、脖頸上的傷痕,這一樁樁事分明在告訴著她——這並不是她的幻想。

不是幻想,不是夢。

現下不是夢,新婚當夜不是夢,昨天晚上更不是夢。

要麼,沈頃身上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要麼,他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將所有人都蒙在鼓裡的偽君子!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

如此想著,她急匆匆地朝蘭香院那邊走去,誰想就在轉角之處,忽然撞上兩人。

拂麵一道熟悉的蘭香,酈酥衣的右眼皮下意識跳了一跳,一抬頭,便望見沈頃那一張極為平靜的臉。

他一襲雪衫,站在暖煦煦的日光下,溫和的陽光傾灑進來,在他眸底投落淡淡的光暈。於他身側,正跟著一位身著紫衣的公子,後者高束著發,看見酈酥衣時,麵上的神色十分耐人尋味。

“這是家妻,”沈頃溫聲,依次介紹,“這一位是蘇墨寅蘇世子。”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平穩,目光中也沒有任何波瀾。他像是完全忘記了昨天夜裡發生的事,一雙眼平和地望向她。反倒是酈酥衣,一直心有戚戚。

她低著頭,向那紫衣公子一福,“見過蘇世子。”

見到沈頃,她下意識地想走。

蘇墨寅卻瞧著她,樂嗬嗬地同沈頃道:“早就聽聞嫂子生得好看,今日有幸見了,果真是國色天香。蘭蘅兄,你真是有福氣啊。”

蘇墨寅平日裡吊兒郎當,一張嘴也是沒個把門兒的。聞言,沈頃微微蹙眉,止住他:“不要胡言。”

“好好好,我不胡言。沈兄你呀,還是同以前一樣,一根筋,死板得很。”

蘇墨寅與沈頃乃是發小。

二人一同長大,可行為處事,卻是兩個極端。

一個克己守禮,行為做事從不逾矩;

一個花天酒地,恨不得將整個蘇府掀到天上去。

似乎怕蘇墨寅的話冒犯了她,沈頃有些擔憂地朝她望過來,溫聲解釋道:

“墨寅生性向來如此,他的話,你不必往心裡去。”

酈酥衣點點頭,在心裡頭嘀咕。

她才不會將蘇墨寅的話放在心裡去呢,畢竟你昨天夜裡說的話,可比這驚世駭俗多了。

見她這般,沈頃放下心來。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緋紅的衣裙上。

“夫人今日,好似與以往不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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