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是否烏煙瘴氣,誰說的都不算。
所謂清官,也無非就是守著自己應儘的本分。
原來,這才是劉書恩的“迫不得已”。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了,本相倒有一件事也想問問國師。”容欽直起了身,半是探尋:“為何在國師眼裡,江逢川就一定會是個昏君呢?”
這還用問?
裴祈隻覺得有些可笑:“是,江逢川駐守邊關,驍勇善戰,於大晟而言確實有功。”
“可他朝臣的鮮血粘的也不少,且不說遠的,單憑他為爭權勢,在春江樓殺了趙恂,我便不會認同他當這個新君。”
“還有你,容欽……”
裴祈臉色突然一變,看向容欽的目光愈發諷刺:“我承認,你將自己的身份隱藏的很好,可你當真以為,在丞相府見過席卿之後,我便什麼都不知道麼?”
或許席卿對於彆人來說,是個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醫,可當年她身染不見天,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見到席卿,他曾是大湮王朝的宮廷禦醫,她又怎會不知道?
那時起,她便懷疑容欽與大湮王朝的關係非同小可,可當年一戰,大湮王朝皇室中人無一幸免,她便沒想過容欽會是皇子。
直到那天,江陵楓告訴她,容欽將容離稱呼為皇姐。
她一開始還不明白,容欽受先帝重用,在朝中的地位鮮少有人匹敵,與其費儘心思的冒險推舉江逢川上位,倒不如好好輔佐先帝。
現在想來,或許他要的,根本就不局限於一個權勢滔天的臣子這麼簡單。
“本相倒小看了國師。”
自從他知道皇姐將席卿帶去了國師府,裴祈會想到這層關係便在他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容欽陰惻惻的笑了笑:“你就不怕,本相殺人滅口嗎?”
“大理寺前,容大人敢嗎?”裴祈挑眉反問。
就算是敢,如今她已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朝中死了國師,後果如何,容欽總要掂量掂量。
江溟滄繼位後,可不再是他一人說了算了。
容欽眸光微暗,現如今他的確拿裴祈無可奈何。
不過世事無常,裴祈雖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話。
暫且走著瞧。
“時候不早了,國師,進去吧。”
大理寺中,可還有事兒等著呢。
通往之前關押江溟滄牢房的這條路,裴祈先前來接他出獄時是走過一遭的,礙於之前眼睛模糊不清,所以並沒有什麼印象。
現在一看,這牢中關著的,可不正是些熟悉麵孔?
“看樣子劉書恩的妥協並無道理,這些人曾在朝中紮根多年,隻有容大人關的住。”裴祈捏著下頜,腦中竟想到了王施章。
她偏過頭,突然朝容欽扯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大人既能幫著劉書恩關押重犯,倒不如也幫我捉個人?”
容欽有些意外。
“國師剛剛還滿眼譏諷的質問本相,現在卻要求本相辦事?”
“你這臉皮,倒也不薄。”
裴祈不以為意,甚至覺得理所當然:“再怎麼說我也冒著危險幫你調查了錦衣衛,你手段通天,幫我關個人又不是什麼難事。”
“就允許你有事找我,還不讓我討回來點了?”
“反正……這個人對你而言,也沒多大用。”
容欽低睨她一眼,扯了扯嘴角:“國師要關誰?說來聽聽。”
“戶部尚書,王施章。”
王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