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竊的玉扣(1 / 2)

衛霄摸上岸時沒有引起注意,眾人都隻顧著查看自己的傷處。衛霄也不是最後一個爬上岸的,但在他之後的人,多數受了重傷,其中以賀母傷的最重,她小半個腿上的肉都被咬掉了,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

“媽的,這該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被咬成這樣你還不知道啊?”司機把腳舉起來,腿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好像一張張張開的小嘴吐著鮮血,看著又惡心又恐懼。其中一個傷口上,還纏著一尾麼指長的小魚。其身窄短卻長了個大腦袋,此時正張嘴用鋒利的牙齒咬著人肉,死不鬆口。司機不敢硬拉,怕扯掉自己的腿肉,索性用大拇指上半寸長的指甲摳入魚眼中。誰知,魚即是死了牙依舊緊咬,他隻得求人借了小刀後慢慢把陷入筋肉的利齒一顆顆挑出來。

“李師傅,消毒藥水還有嗎?”王偉捂著左腿上一個個慘不忍睹的□□,向司機追問。

司機擦著額角的冷汗,怒視王偉道:“我哪裡來什麼消毒藥水啊?”

王偉不懷好意地質問道:“你不是用退燒藥跟衛霄換了吃的嗎?誰知道你是不是還帶了消毒藥水,說不定還有消炎藥。”

“你有消炎藥?”蠻子、頌苖等人帶著希冀般的目光探向司機。

司機又疼又怒,對著王偉破口罵道:“放屁,你說我有消炎藥我就有了?那你叫一聲救命,是不是就有救護車來啦?那還用得著消炎藥嗎?”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蠻子沒耐性地吼道。

“沒有。我隻有幾粒退燒藥,跟衛霄換了兩塊糕,都換光了。”司機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連蠻子也沒再說什麼,畢竟誰也不清楚他身上還有沒有藥,除非上去搜身,可眼下渾身是傷的,哪個能動手呢?

退而求次,蠻子瞥向一角的衛霄道:“你把藥拿出來。”

衛霄苦著臉為難了片刻後,磨磨蹭蹭地摸出半板阿司匹林的泡罩包裝拋在離蠻子不遠處。衛霄是人群中唯一沒有被魚群攻擊的,從未遇到如此好運的衛霄感到萬分吃驚。衛霄雖然為人單純,也沒見過什麼世麵,卻也明白這件事不能讓眼前的人知道。可是蠻子一句話,讓彆人都看向他,為了不起衝突從而被人識破,衛霄隻能學壁虎斷尾,把藥交出去。且虧得衛霄滿身皆是血水,隻要裝出疼痛的樣子,旁側那些自顧不暇的傷者也沒精力去懷疑他。

“怎麼隻有兩粒?”蠻子探身撈過泡罩模看了一眼,瞪向衛霄逼問。

“本來就隻換了六粒,拿到吃了一粒,早上出發的時候也吃了一粒,對麵過來之前又吃了一粒。”衛霄右手摸著額頭,有氣無力道:“我還要留一粒,我昨天頭上出了很多血,現在又被咬傷……”

“你……”蠻子原想不管不顧地逼迫衛霄,轉眼想到除了死在河裡的三人之外,眼前的三十一個人,哪個不想要退燒藥啊?就算搶來最後一粒,也隻有三顆藥,怎麼分啊?蠻子當然想把藥據為己有,但彆人也不是傻子,要是把人逼急了,不給人活路,就說那個叫送弟吧,肯定把箱子往水裡一丟,這樣的事她肯定做得出來。那之後他吃什麼活著走出洞呐?

蠻子煩躁的摸了摸腿上的傷,他的傷勢要比司機好上一些,但仍是坑坑窪窪的瞅著嚇人。蠻子的眼珠轉悠著,掃過頌苖身邊的皮箱時穆然想起什麼般地說道:“送弟,你不是有株人參嗎?現在不拿出來,還要等什麼時候拿出來?”

頌苖本想把野山參留到最後當保命用的,誰知道會遇上這樣的意外。現在手邊沒有藥不說,水也得限量喝,還吃不飽,連好好睡一覺的地方都沒有,就是身體好的人也扛不住,晚一點肯定要發燒。更讓頌苖心裡焦灼的是,那些食人魚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病毒,萬一弄個不好,就是有命出去也沒命活啊!

“唉,聽到沒有啊?”蠻子用襯衫裹著傷處止血,紅著眼衝頌苖喝道。

麵對著一雙雙幾乎失去理智的眼睛,頌苖無奈的取出人參,扯下參須每人發了一根。

“就這麼一點?”

對於眾人的不滿,頌苖解釋道:“吃這麼點就夠了,這可是野山參。現在省一點是一點,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去呢!”

“命都要沒了,還怎麼出去啊?”

頌苖對於挖苦的話沒有回嘴,安撫道:“你們放心,等會兒有誰不舒服,我再給。”

頌苖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有人再不依不饒。眾人很明白,他們人多勢眾是可以去搶,但是搶得過蠻子嗎?萬一自己什麼都沒搶到,還不如遵循眼下的規則。不管怎麼說,多數人都覺得除了自己,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比頌苖更加信得過的。

“姐,媽都成這樣了,你也給這點?”賀盛曜捂著滲血的傷處瞪視著頌苖,眼中俱是忿恨。一側的賀父、沈繹沒有說話,冷眼注視著頌苖,仿佛想看她有什麼話說。

未等頌苖回應,賀盛曜退去了滿臉的怒意,忍疼懇求道:“姐,求你看在媽養你這麼多年的份上,多給點……”

“不要求她!”未等賀盛曜把話說完,又被一波劇痛疼醒的賀母蒼白著臉,抖著唇凶狠地盯著頌苖道:“她,她就是個掃把星!要不是她,我怎麼會被咬成這樣?我看鈞浩的死,也是她觸得黴頭。我早該把她掐死了,早該把她掐死了!那個人說得對……”

“彆說了!”

賀父低頭大喝了一聲,震醒了疼得失去理智的賀母。賀母下意識閉嘴,右手無意間摸到什麼牢牢扣住,因為疼痛十指深深地往裡摳。

“啊——!放開,快放手,疼死我了!”賀盛曜猛地拉開賀母的手,賀母臉一撇看到賀盛曜腿上血跡斑斑的樣子,驚愕道:“你也被咬了?不可能啊?怎麼會?”

什麼叫不可能,怎麼會?這老太婆不是被咬傻了吧?難道她兒子是唐僧肉,還有孫悟空護著不讓咬啊?於一旁包紮傷口的眾人聽著賀母的話心頭有氣,無不嗤笑地想。

在賀母吃驚的喊聲中,賀父好似突然想起什麼般的舉臂一探,拉開賀盛曜的衣領,喝問道:“你的玉扣呢?”

“玉扣?”賀盛曜不自覺地摸向鎖骨處,摸了個空。賀盛曜這才慌張的垂頭尋找,卻哪裡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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