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孤立的人(2 / 2)

水和食物都是定量的,若是喝完了,誰也不會不識趣的討要。實在口渴難忍的人隻得冒險掏一杯潭水。潭水約摸四五十度,在好些人看來水這麼燙應該沒什麼細菌了,至少比鄉間流淌的小溪乾淨多了。既然小溪中的水能喝,潭水自然也能喝。但多數人仍是躊躇了半晌才下定決心般的小小抿上那麼一口,感覺沒什麼異味,之後再等上十分鐘身體也沒什麼不適,才敢放心把杯中的水喝下去。

洞內的人群分為三堆,潭邊仰躺的六人和篝火邊的人群靠近較近,而右側隻留下衛霄孤零零的一人。被排斥的滋味不好受,但衛霄無論是上學、還是工作、或是家庭裡都嘗夠了這樣的窘境。衛霄難道不知道自己剛才那麼做會被團體摒棄?不,他很明白,可他仍然這麼做了。

王偉說他小氣,衛霄不想否認。蛇皮袋裡的東西是他所有的家當,更是他辛辛苦苦提到這裡的,那一步步走來的艱辛隻有他自己知道。唯一幫過忙的頌苖,他給了乾淨的衣服答謝,至於蠻子和司機,不過是棄卒保車。王偉說的好聽,等衣服烤乾了馬上還,可借出去的東西真能還回來嗎?衛霄連一分把握都沒有。

衛霄不相信王偉的話,或者說,是不相信人性。在如今的情況下,一件衣服也是保命的資源。就像現在,有衣服換的就不用在烤衣物時裸身受凍,或是赤著腿傷口不小心碰到泥土感染細菌,從而降低發燒、傷勢惡化的險情。在場的都不笨,他們會想到今天路遇暗河,那明天會不會有呢?如果遇到,衣服又會濕,就必須有添換的衣物。要是把衣服還了,之後還借得到嗎?畢竟人那麼多。

隻要一個人說不還,其他的人自然會跟風。他一個人,能怎麼辦?要是爭吵起來,最終王偉他們不情願的還了,在心裡還會謝他嗎?隻怕,借東西反借出了仇。還有,若是每次休息時借衣服,上路時還給他,那他不就是其他人的行李車麼?還是不用花錢出力的自動車。真要這樣,豈不是比讓人孤立更難受?

衛霄不停的開解自己,為了不想煩心的事,他扭頭四處打探,細觀著周圍的花朵。這些花真是很奇特,每一株高三尺左右,莖葉俱是咖啡色的。枝乾筆直,上麵附著一層絨毛,葉子有半個巴掌大,每個葉片尖上有五道分岔,和菊葉有些相似。它的花朵精巧而雅致,層層疊疊或舒或卷,像個裹著小太陽的繡球,叫人不敢逼視。儘管這樣的美麗耀眼,可若身前隻有一朵,那麼在人眼裡也僅隻是一棵珍品,但無意中這麼一室金光突然竄入眼簾,那份衝擊感到此刻仍震動著人心。

好半晌,衛霄才從誘人迷醉的花朵中移開目光,轉首間看到身側有幾朵快要凋零的鮮花。這幾株花朵,在未進山洞的穴道口向內打探時衛霄就見到了。沒想到這會兒,自己竟會坐在它身畔。隻是,洞內的花朵都長得嬌豔欲滴的,為什麼這幾朵如此無精打采?

衛霄定睛細望,這一看倒給他找出了些端倪。眼前打焉的花朵與那些金色的花並非同一種,雖然很像,比如葉片也是五爪形的,但頹萎花枝上的葉子明顯要小一些,花梗上也沒有毛刺。花朵亦不是金的,而是帶了點銀粉的白色。衛霄本以為花要謝了,才沒有了原來的色澤,但留意觀察,可以發現無論是花蕊、花托、還是花形、萼片兩者間都有微小的區彆。另有一處使衛霄在意的是,金色花卉底下都是濕潤的黑色泥土,而打焉的花朵下卻是黑紅色的焦土,因為缺水顯得非常的乾燥,已經裂開了。

“誒,你要去哪兒?”有人見司機拿著裝滿水的塑料瓶起身,不自禁地問道。

司機往手中的塑料瓶瞅了一眼,挑了挑右眉道:“這是那條河裡的水,你看裡麵的水有點紅,大概是血,反正不乾淨。本來打算沒辦法的時侯吃,現在有了溫泉,我想倒掉裡麵的,重新裝一些。”

司機說著往石壁處走,一邊撚開瓶蓋,卻被幾步外的衛霄喊住,討要瓶中的水。司機借了衛霄的衣服,又因為衛霄求的本就是要丟棄的東西,自然賣他一個好。衛霄接了司機遞上的水,傾倒在身側崩裂的花土上,立刻引來一陣冷嘲熱諷。

“他有病吧?”

“是神經病。”

“地上那麼濕,他居然還澆水,有毛病。”

“怪不得這麼小氣,原來是瘋子。”

“管他呢,彆理他就是了。”

其他人無法理解衛霄的舉動,好些人口中罵罵咧咧說的很大聲,仿佛是故意說給衛霄聽的。他們是在發泄,以傷害彆人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煩躁和怒火。在這樣壓抑的困境裡,懼怕、擔心、勞累、受傷……一樣樣的侵襲而至,看不到希望的人心下焦燥,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加上不滿意衛霄的自私,誰都想踩他一腳。

人群裡的話,衛霄聽得很清楚,但他沒有爭吵,甚至沒有回頭,隻是龜縮在一邊,在眾人的嘲笑中把塑料瓶還給司機。衛霄把瓶子交還給司機時看到了對方眼中複雜的神色,好像有些憐憫,仿佛有些歎息。是啊,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敢出頭,還是個男人嗎?可他就是走不出那一步,衛霄比誰都恨自己的懦弱,卻無法改變。他雙手緊握著拳頭,指甲摳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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