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意外的答案(1 / 2)

“頭,還是不行。”警員小劉跨步而入,拉過椅子一屁股坐在田警官身邊,把空白的記事本往辦公桌上一摔,擦著額角的汗水,苦著臉道。

“怎麼?一點線索都查不到?”田警官詫異地側過臉斜視著小劉,眉峰深鎖。

小劉撈過桌上的茶杯,灌了兩口,大咧咧地擦了擦嘴巴,點頭道:“那個女人的臉摔壞了,根本看不出原來長什麼樣。連牙齒都不見了好幾顆,雖說後來找到了,可也沒什麼用,她的牙都沒補過,醫院裡根本沒有她的記錄。”

田警官撇了撇嘴角,扭頭衝一旁的女警揮手道:“小昭,你那邊怎麼樣?”

小昭搖頭道:“到現在還沒有人來認屍。那個女人不是病人,也不是家屬,穿的衣服都不是她自己的,是底樓病人晾在窗外的襯衫。她丟掉的衣服我們在垃圾桶裡找到了,很不起眼,醫院裡的人都對她沒有什麼印象。”

“許醫生那麵呐?”

“許園春的父母都過世了,現在家裡就她一個人。遠親倒是有,但兩邊關係很淡,幾乎不來往。”小昭翻著手中的筆記,一邊看邊說道:“許園春是本地人,今年三十六歲,到俞江醫院已經有十四年了,在工作上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我問過許醫生身邊的人,他們都說沒見過她和什麼陌生的女人說過話。去內科看病的人是不少,但許醫師沒對誰特彆關照,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田警官靠在椅背上抿唇傾聽,忽然提問道:“她結過婚嗎?”

小昭瞅了瞅發問的頭頂上司,其後翻了兩頁紙,仔細看了幾眼回道:“許園春是剛入俞江醫院那年結得婚,當時二十三歲,不過在六年前已經離婚了。”

“他們為什麼離婚?”

小昭尷尬地笑了笑道:“許醫生的前夫已經不在烏俞市了,我找到他之前工作的地方,問了很多人,但都沒有他的消息。”

“他是什麼地方的人?老家在哪兒?”小劉插口道:“你找過他家裡人嗎?”

小昭朝小劉翻了個白眼道:“這還用你問哪?他是鄰省兆麟縣的人,我和當地的警局通過話,讓他們去問了。但現在還沒有接到他們打回來的電話。”

田警官微微頷首道:“如果今晚還沒有消息,你就和小王一起跑一趟。務必要找到許醫生的前夫,或許突破口就在這個人身上。”

“是。”

待小昭應聲後,田警官再度靠在坐椅上深思。文芳、趙姨、歐護士、許醫師,這些人與那個陌生的女人之間,到底有著什麼聯係呢?特彆是許醫生昨晚詭異的舉動,好像是有意引著凶犯上五樓,把自己陷在危機之中的,她究竟圖什麼呢?

“本來以為不用麻煩人家了,現在看來還要再走一趟。”思來想去仍沒有得出頭緒的田警官隻能苦笑著起身,當即吩咐小劉繼續查陌生女人的身份,醫院裡沒人知道的話,就去醫院外的小攤、附近的商店裡打聽,不管怎麼樣是人總要吃飯,運氣好的話,應該有人還能記得那麼一星半點。至於小昭便在局裡等電話,如傍晚還沒有用的信息,立刻動身去兆麟縣。

正午十二點十分,俞江醫院三樓特診病房。

“你怎麼又來啦?”慧蓮拉開房門,看到了站在門邊眼中布滿了血絲的田警官,口中雖有怨氣,但仍是側身把人請了進去。

田警官帶著刑偵科內專畫頭像的技術組員入內,看到房裡正坐著兩個人,其中之一是昨天打過交道的院長,另一人非常年輕,約摸才二十出頭,但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田警官不敢怠慢,點首打了招呼。院長笑著起座,給雙方介紹,田警官才知道對方正是烏俞市內家世最顯貴的聞家的大少爺,也是被卷入風波中的孩子的親生父親。

對於孩子的身份,院方不肯透露,但田警官亦隱約摸到了底,隻是沒想到孩子的父親這麼年輕。田警官與聞君耀握了握手,說明了來意。聞君耀乘勢起身,表示下午還有工作,先走一步。院長本是想送聞君耀出門的,但田警官找他有事,聞君耀也在一旁推辭,院長隻能在他的勸說下留了步。

“田警官啊,早上你們已經問過我了,能說的我都說了,現在還有什麼要問的呐?”醫院裡出了幾起事故,風評非常不好,今天一上午,就有大半的病人退了院。看病的人也比往常少了許多,衛生局更是打了好幾通電話來譴責,話裡話外都是他的工作沒有到位。要不是剛才聞家的太子表示會為他周旋,他的頭發都要急白了。

田警官自然明白院長的壓力,對他話中的不滿亦不在意,反倒寬慰了院長兩句,隨後詢問道:“竇院長,許園春醫生已經在俞江醫院裡工作十四年了吧?”

“是啊,應該有十多年了吧。”竇院長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我記得不是很清楚,我是五年前才來俞江醫院的,對那些老資格的醫師的事都不是很清楚。”

“那有對許醫生的事知道的比較清楚的人嗎?至少,在這七八年裡,對醫院裡的事比較了解的?”許園春在六年前和丈夫離婚,不知會不會和眼下的事有交集。田警官邊思索邊追問道。

院長想了想,站起身道:“我去問問看,如果找到了就讓他們過來。”

“好,讓你費心了。”田警官送院長離開後,看著床上撅著小屁股趴著睡覺的孩子,招過慧蓮輕聲問道:“你能把昨天傍晚在底樓廁所裡遇到的那個女人的樣子,再說一遍嗎?”

慧蓮不答反問:“她就是殺人犯嗎?”

田警官點著下巴道:“大致可以確定。她的褲腰帶,就是這幾起案件中的殺人凶器。”

“褲腰帶?”

“對。”慧蓮也算凶案中的苦主,田警官眼下又要用到對方,隻得為其解釋道:“你不是說,你潑對方一桶水,她都沒有起來找你麻煩嗎?那是因為她穿的褲子沒有鬆緊帶,也沒有扣子,隻能用腰帶纏起來才不會往下掉。”

慧蓮莫名其妙道:“乾什麼那麼麻煩啊?繩子藏在衣袋裡就好了,還弄出什麼褲腰帶,連褲子都不能穿,她怎麼想的啊?”

事實上,這件事田警官也有些吃不準,但依舊為她分析道:“她的殺人手法就是把人勒死,裝成上吊的樣子。所以繩子很長,如果放在衣袋裡,那麼一大把,很容易被人看到。所以,她就把凶器當作腰帶,這麼做的話,不僅很難發現,就是有人看見了,也不會想到她纏在身上的褲帶就是殺人凶器。頂多是,解手的時侯麻煩一點,要等人都走了,才能起來,把腰帶再纏上去。因為腰帶很長,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果然是這樣。

趴在床上的衛霄輕輕歎了口氣。其實,昨晚他看到女人光著屁股走出小隔間時,就解出了這個謎題。昨天吃晚飯,偶然間慧蓮和他去了底樓的洗手間。那時候,醫院已經關門了,女人為了不被人發現就躲在廁所裡。她聽到有人進門,雖然不想小便,但也不得不做出上廁所的樣子,以免被人窺出端倪。

可是,女人沒想到會被他發現,一時懼怕之下破口大罵,想把他罵走。誰知道,最終讓慧蓮潑了桶冷水。但她不能站起來,站起來的話會讓人發現褲子穿不上,必須綁腰帶。而腰帶又那麼長,正逢醫院裡有三個人上吊死了,其中之一還是吊死在醫院裡的,她的腰帶肯定會令人起疑。

那個女人沒有穿內褲,是因為她的衣服被慧蓮潑濕了。她躲在廁所裡,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為此就算身上濕答答的,也不能出去換衣服。隻能等天黑了,悄悄溜出廁所偷上那麼一兩件來換,但衣服好說,不管是男裝還是女裝,穿得下就行,可內褲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到手的了。而且,女人沒有換褲子,可能是怕萬一有人發現自己拿著腰帶,卻穿著一條不用係腰帶的褲子吧。脫掉內褲,更可能是因為不舒服,或是兩條濕褲子貼在一起會乾得更慢,所以不得已為之。

衛霄一邊想著,邊聽著旁側之人的交談。

“那她和許醫生是什麼關係?”慧蓮對這件事仍是耿耿於懷。

田警官無奈地攤手道:“不知道,我們連這個女人的身份都還沒弄明白。所以,才來找你了解情況。”

慧蓮聞言,哭笑不得道:“田警官,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沒看到她的樣子,她把頭藏在胸口,根本不讓看。”

“你真的不能再想一想嗎?可能……”田警官雖不敢抱以太多的期待,但聽慧蓮這麼說,心裡仍是一陣失望。

慧蓮聳聳肩,對著田警官抱歉地搖了搖頭。

“唉――!算了,我再去彆的地方……”

田警官剛欲起座,忽然聽右手邊傳來個嫩呼呼的嗓音。

“叔叔。”

田警官心底煩躁,但看到這個可憐可愛的孩子,那顆堅硬的心就不知不覺地軟成一團。田警官上前一步,拉著衛霄的小胖手道:“寶寶醒啦?叔叔有事要做,以後再來找你啊!”

“寶寶有事和叔叔說。”衛霄頂著張紅腫的臉盤,看起來很是滑稽,但他的眼神黑溜溜的充滿了認真的神采。

衛霄的聰明,田警官昨日是領教過的。但孩子已經睡了一覺了,田警官不認為他能提供什麼有用的情報,但又不願傷孩子的心,隻得整了整臉色,裝作急切的樣子詢問道:“寶寶要和叔叔說什麼呀?”

“寶寶記起來了。那個,那個壞人,寶寶以前見過。”

“什麼?”田警官一把招過身後的技術人員,柔聲提問道:“寶寶什麼時侯看見過她?在醫院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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