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致命的瞬間(1 / 2)

“你來啦?”穿著絳紫色蕾絲連衣裙的沈惠茹一見聞君耀,就從薈苑廣場底樓的美容中心裡走了出來。沈惠茹下意識地揚手扶了扶燙成波浪式的長發,嘴上笑得甜甜的,展現著年輕女人最迷人的青春風貌。

坐於聞君耀懷裡的衛霄,悄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第一眼給他的感覺就是對方消瘦了,而且臉色有些蒼白,雖於兩頰上撲了不少腮紅,但仍抹不去她神色中的憔悴。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沈惠茹已經走出了女兒死亡的陰影。否則哪有心情做頭發,打扮給聞君耀看啊?

讓衛霄不解的是,朵朵的死和沈家私生子欺負他的兩件事剛好湊到了一起,而沈惠茹作為聞家的兒媳和沈家的女兒,她究竟是站在什麼立場?

聽那天晚上聞鑲玉、孔知心的交談,顯然聞家正在對付沈家,沈惠茹會不知道嗎?知道了會不尷尬麼?大多的女人會回娘家住一段時間吧?不過,當初沈惠茹和方美玉說的那些話,讓他感覺沈惠茹對沈家沒有歸屬感,不認同母親的妥協,更恨沈父的多情,厭惡著父親帶回家的私生子……會不會因為這個原因,連帶的討厭所有不名譽中出生的孩子,包括他。

衛霄想著想著,思緒歪到一邊去了。而沈惠茹在衛霄看向她的時侯,也恰巧瞅到了靠於丈夫胸前,轉著烏黑大眼的孩子。

“你怎麼把他帶來啦?”陡然間,衛霄映入沈惠茹的眼簾,使那甜美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無蹤,臉遽然陰沉了下來。

聞君耀挑目覷了沈惠茹一眼,眉宇微凝,低聲道:“他是我兒子,為什麼不能帶他來?”

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不會把母親叫來,更不會因為說得太激動,而無意中忽視了女兒,最後……這個小鬼根本是個災星!到哪兒哪兒死人,要不,他不過去醫院裡住幾天,怎麼會鬨出那麼大的動靜?母親說得一點沒錯,自己的女兒、還有那個短命的聞家豪都是被他克死的,他就是個禍星轉世!

沈惠茹現在不僅恨衛霄,更怕衛霄,唯恐與他接近被黴運給纏上。為此,難得沒有順從聞君耀的意,旁敲側擊地勸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現在都晚上六點了,小孩子應該要早點睡,我們吃飯都不知道要吃到幾點呢!君耀,先讓司機把天傲送爸媽那兒去吧,要不然,吃到一半他吵著要睡覺怎麼辦?再說……我也沒訂他的位子。”

“你訂的是哪裡?”

“啊?”沈惠茹聽聞君耀這麼一問,下意識地回道:“金色餐廳。”說完,想到聞家在烏俞市的身價,趕忙補充道:“幸虧我訂的早,現在已經沒位子了。我訂的是雙人座,眼下就流行這個。”

也就是說,沒自己的椅子嘛!衛霄扭頭不看沈惠茹,其實他也不願意和一個恨不得自己死的女人一起吃飯啊。隻是他還小,沒人權,掙不開聞君耀的胳膊而已。衛霄知道自己老是被人嫌棄,但這樣的話無論聽過多少次,也永遠不會習慣的。

“那就彆去金色餐廳了。”

“君耀!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都是在為孩子考慮!你要到哪兒去啊?”沈惠茹見聞君耀轉身就走,急忙快步趕上。

聞君耀側臉睨視著沈惠茹,剛想要說什麼,卻見她疲憊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歎了口氣轉向右側的摩天大樓。“去雅苑吧。”

“雅苑?就是那個……”沈惠茹昂首仰視著身前聳立在薈苑廣場中央,燈火輝煌的大廈,足足有十八層,是烏俞市內最高的樓房,甚至在豐國內都是數一數二的。而雅苑,便是這高樓上最頂層的餐廳,能入內的人,不僅要有錢有權,還要有家世有底蘊。像他們沈家,就沒有出入雅苑的資格,所以沈惠茹一次都沒有來過。此時聽聞君耀這麼一說,惠茹的心裡一陣甜蜜,幻想著和丈夫一起坐在市內的最高點,一邊喝著紅酒一邊俯視著腳下的萬家燈火,既浪漫又優雅……

沈惠茹轉過頭,剛欲說什麼,卻恰好瞧見聞君耀懷裡的衛霄。想到聞君耀是為了帶眼前的災星吃飯,才提出去雅苑的,心裡就忍不住冒火。但沈惠茹不敢把內心的不滿表現出來,一來,對女兒的死,她總有一份心虛感。再者,她真的很愛聞君耀,實在不願因為一些小事和對方爭吵,虛耗彼此間的感情。

衛霄隨著聞君耀步入大廈,底樓是個賣時尚衣物的商場,雖說已經是晚上了,但其內仍是燈火通明,人潮如織。其內的男男女女正挑揀著裙子、手絹,或是襯衫、喇叭褲,問價的問價,試穿的試穿,一派熱鬨景象。

聞君耀抱著衛霄越過摩肩接踵的人群,來到大樓內側的電梯旁等待。

“君耀,你說我們今天吃什麼好啊?雅苑裡有什麼好吃的?”沈惠茹目光從周邊的人身上掠過,雙臂一伸纏上聞君耀的胳膊,貼著他不輕不重地詢問道。

是顯擺吧?前世衛霄的腿還沒斷那會兒,和母親出門去高檔餐廳,也見過她用這樣的語調,這樣的表情問著繼父。實則,衛霄是個秘密主義者,做什麼事都喜歡一個人悄悄的乾。當時就對母親的張揚感到不舒服,眼下亦是如此。

聞君耀似乎也不適應,僅隻瞥了沈惠茹兩眼並不搭話,但沈惠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旁側有不少人向她投來羨慕的眼波。更有幾個女人用火辣的眼神望著聞君耀,那露骨的嫉妒,很是滿足了沈惠茹的虛榮感。

為了顯示自己與聞君耀的親密,沈惠茹沒事找事地問道:“君耀,你不是說四點下班嗎?怎麼來得這麼晚?”

聞君耀不想說話,但仿若考慮到不能過分落沈惠茹的麵子,隻得長話短說道:“去接天傲的時侯,出了點事。”

“什麼事啊?”沈惠茹疑惑地詢問。她是真的好奇,不想遺漏一點對衛霄不利的事。她知道女兒的死,使自己和聞君耀的婚姻產生了裂縫。沈惠茹如今急需彌補這一點,照母親的意思,趁著君耀憐惜她的時侯,馬上再要一個孩子。而在孩子出生之前,好好收集這個占據她長子名分的私生子的流言,讓他坐實災星的名頭。那麼,她就是動不了害死女兒的罪魁禍首,也能讓他被所有人厭棄,直至一無所有。

“沒什麼,隻是一點小事。”聞君耀低頭看著衛霄,淡淡地說道。

聞君耀沒說,沈惠茹也沒有逼問。她笑望著身側的丈夫,聊起其他的事,心裡卻已經打定主意,要在回家後詢問司機了。

而聞君耀臂腕中的衛霄,瞧著對方的輕描淡寫,也頗有感觸。這件起因是小孩子眼饞告狀的小事,卻鬨來了園長和警察。一開始,警察還因為當事人以這些小事報警,而不給他們好臉。但當對方拿到了聞君耀的名片後,態度立刻三百六十度轉彎。甚至,叫來了惹禍男孩的父親,嚴肅地批評他沒有管好老婆,教好孩子。

結果,自然以男孩家長賠償他的醫藥費,並且讓孩子當眾向他道歉作為結局。臨走時,那個叫李駿的小孩還被他爸爸抽了一巴掌,打得臉都腫起來了。

當時有很多家長來接孩子,更有不少好事者留在一邊觀看,園長的臉色非產難看,直說把事鬨大了。但因為孩子在托兒所裡受了委屈,不僅讓家長親眼看到,並且還親手逮到了,苦主身上還受了傷。在這樣的前提下,園長就算想息事寧人,都開不了這個口。所以,她隻能暗中瞪視李駿一家,還說了許多李駿平日欺負其他孩子的話,她是說給旁邊的家長聽的,就是希望在場所有的人同仇敵愾,不要對托兒所有看法才好。

所以,在衛霄看來,事情是鬨大了。不過,在聞君耀眼裡,興許這真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了。衛霄晃了晃腦袋,又想起了那個想偷襲他的孩子――李駿。衛霄感覺李駿真是比自己還黴運,明明自己手上的傷不是他弄的,卻因巧合的關係,被誤算在對方頭上了。

但衛霄沒有為李駿辯解,因為如果沒有徐憶榮的撲救,他肯定不能免除血光之災,說不定連他的眼睛都危險了。這樣還不懂事,卻已經肆無忌憚禍害彆人的孩子,當然要狠狠教訓一下才好。而且,他要是刻意說手上的掌印不是李駿抓的,豈不是非產突兀?不是李駿弄得,那是誰弄得?他說得出來嗎?

徐憶榮也將錯就錯,沒為李駿開脫。衛霄倒明白徐憶榮的意思,她剛才那一撲,為李駿消卻了一個可能無法彌補的過錯。所以當慧蓮誤會李駿的時侯,徐憶榮就當一事換一事,用她為李駿擋下的災禍來換取他手上的掐痕的罪過。雖然徐憶榮是老師,但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想得罪聞家,隻能把事情推給李駿。而馬燕歡,自然更不能說了,她一說不僅會得罪徐憶榮,還可能連自己都摘不乾淨。畢竟,誰也說不清青色的手印到底哪裡來的。

叮咚。

電梯來了,聞君耀揉著衛霄往電梯裡走,有幾個女人想往聞君耀身邊湊,被沈惠茹用身子隔開了。電梯裡的人多是去樓上的購物中心,皆在六樓以下。七樓開始便是歌舞廳、俱樂部、餐廳等等。電梯內有專員服務,一進門,大家報了要去的樓層,當沈惠茹說出十八樓時,不僅引來了他人妒嫉的眼光,更叫服務員多看了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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