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能力增加了(1 / 2)

“你知道什麼?你這種從小要什麼有什麼的人,怎麼可能明白我的心情?”馬燕歡下意識地揮著手,滿麵猙獰地望著衛霄冷喝道:“我從小沒有爸爸,吃的穿的都比不上彆人,總是被人看輕。難道,我比人家差嗎?不,我沒什麼比不上彆人的。我靠自己的能力當上了幼兒園的老師,一個月有六十五塊,比那些笑話過我的人賺得多地多。我還交了男朋友,馬上就會嫁到有錢人家去,到結婚的那天,我把曾經看不起我的人都請來,讓他們好好看看我過上了什麼樣的日子,那是他們累死累活做一輩子工也過不上的。我就是想讓彆人知道,我不比他們差,我會比他們過得更好!”

“可是……”馬燕歡說到激動處,忽然話頭一轉,仿佛到此時由不敢置信地搖著頭道:“可是,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呢?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禍事怎麼會落到我頭上?我不服!隻差一步我就要嫁給呂青了,憑什麼要我前功儘棄?所以,我想儘辦法把事情處理乾淨了。誰知道,卻沒能瞞住我媽。可笑的是,我媽她不幫著我遮掩也就算了,反而還叫我去自首。難道,她不想看著她唯一的女兒過上好日子嗎?”

馬燕歡的憤怒,衛霄不是不理解。其實,小女孩的死與馬燕歡真的沒多大關係。要是在小女孩溜回幼兒園,和小朋友吵起來的時侯,馬燕歡沒有去管,或許根本不會出這樣的事故。但馬燕歡是好意,結果卻把自己陷入了絕地,怎麼可能不去反擊。

實則,小姑娘的死,除了她自己,錯的最多的便是小姑娘的媽媽。其他的,都可以說陰差陽錯。當然,看門的老封和馬燕歡也有錯,但這些錯誤,頂多也就被園長申斥幾頓、減免工資,如果小姑娘的家長不依不饒,為了幼兒園的安寧,把他們開除出幼兒園而已。

然而,這件事中,小姑娘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小姑娘的媽媽也為了自己的疏忽,永遠失去了女兒。可馬燕歡和老封呢?他們沒有選擇彌補,反而往這件事中陷得更深了。

如果,馬燕歡不是這麼自卑又自傲,沒有這麼要強的性子,就不會有之後那些事了。她為了嫁入豪門,和老封一起處理了小姑娘的屍身時,就注定了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一直旁聽著馬燕歡的怨言的衛霄,緩緩地搖了搖頭,他看著聲色俱厲的馬燕歡不知該為她歎息,還是為她可憐。她不知道,她已經失去了這個世間最寶貴的東西。

趁馬燕歡喘息間,衛霄接口道:“馬老師,你說這些話的時侯,有沒有想過,是趙姨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大的?就算你受過窮,被人瞧不起過,但這些都不是趙姨的錯。你說,你凡事都是靠自己。可是,趙姨沒讓你讀書的話,你能當上幼兒園的老師嗎?沒有一份好工作的話,能交上有錢的男朋友麼?你知不知道,趙姨在醫院裡照顧我的時侯,還笑著跟人說,她的女兒就要結婚了,想請她們去喝喜酒。”

衛霄不停地擺動的手腳,跳來跳去沒有安靜過一刻,但小臉上卻是一派正色,沉著聲音道:“趙姨這麼寶貝你,不可能像你話中說的那樣,把你做的事隨便告訴警察和你男朋友,要不然,你早就進警局了,她肯定隻是旁敲側擊,探探路而已。她是想問清楚,假如你去自首的話,會有什麼處罰。我想,如果代價太大的話,趙姨一定寧可自己替你頂罪,也不會讓你去自首的。”

“哈哈,說得好聽!”馬燕歡譏笑道:“你說的這些話都是你胡猜的,難道你親耳聽到她說過嗎?”

衛霄點著足尖,握著手中那本泛黃的書籍,搖首道:“我是沒聽趙姨說過,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根據的。一直以來,趙姨和你相依為命,你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了。當時,梅小花跟蹤趙姨,連你都知道了,當事人的趙姨怎麼可能被蒙在鼓裡?甚至,可能還是她告訴你的,說總覺得這兩天有人跟著她。所以,當她看到你晚上出去約會故意不關門時,那種痛心的滋味,肯定比你失去嫁入豪門的機會時更苦、更澀、更傷心!”

衛霄不去看馬燕歡曲扭的臉龐,繼續跳躍著說道:“趙姨知道,她去谘詢警察,去試探你男朋友的事讓你不滿了。你怕她有一天忍不住,真的把事情說出去,才想借彆人的手除掉她,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當寶貝養大的女兒,她所有的寄托想讓她去死,那一瞬間有多麼絕望?女兒想要嫁入豪門,想要過人上人的生活,為了不出現任何的紕漏,想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永遠都閉上嘴。她為你所做的一切,抵不上你想要的前途,那麼她還活著做什麼?不如用她的死,來讓你安心。她甚至不知道,要是自己還活著,今後該怎麼麵對你,麵對一個想讓自己去死的女兒。”

“你也說了,我隻不過是想想。難道,想想也不行嗎?”馬燕歡反駁道:“誰家沒有吵過嘴?就算最親近的人,也有恨不得對方去死的時侯吧?”

“僅僅是想想嗎?”衛霄那雙烏黑色的眼眸,靜靜地凝注著站在昏暗之中的馬燕歡道:“你明明給可能會害死趙姨的人留門了。”

馬燕歡厲聲狡辯道:“那是我不小心忘記關門了好不好!為什麼說我是故意的?難道梅小花是我叫來的?而且,就算我有這個心。可是,梅小花就一定會照我想的那樣進門殺了我媽麼?這些都是說不定的事,好嘛!我怎麼能猜到,我媽看見門沒關,會起這樣的心思啊?我……”

衛霄停下跳躍著的腳步,喘了口氣打斷馬燕歡的話頭道:“如果趙姨沒死,我想,你應該已經和你男友結婚了。趙姨不是喜喪,是橫死的,講究的人家肯定會忌諱。所以,既便你男朋友的心意不變,婚禮也會推遲。結果,他死在地震裡,你的美夢成了泡影,你為了留住他做了那麼多事,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是,毀屍也好、逼死趙姨也好,這些事卻都沒有隨著地震掩埋,而是會跟著你一輩子。馬老師,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在懲罰你呢?”

“老天也好意思罰我?”馬燕歡好似聽到什麼笑話般的昂首譏笑道:“要不是老天對我這麼不公,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衛霄挑了挑眉梢,舉起手中的書籍道:“如果老天沒有這個權利,那她呢?”

馬燕歡狐疑地瞅著手握書本的聞天傲,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低頭看了眼手表,一點三十分,她已經陪眼前的孩子掰扯了半小時了。她把聞天傲抱過來的初衷,是想從小孩的嘴裡問出些什麼。沒想到,反而是自己讓對方掏了個底。

不過,看聞天傲的樣子,確實就像他說的那樣,除了他自己沒有彆人知道這件事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就算他背後有人,她馬燕歡也不怕。她之所以跟一個小孩子說這麼多話,無非是想抓住對方的把柄。幸虧,沒有白費唇舌。

她現在就讓聞天傲回去,並告誡他不要胡說,否則的話,她就把他聰明的不像一個孩子的話傳出去,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樣奇怪的事情,肯定有不少想弄清楚為什麼,說不定還有人想看看他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呢!就算有不相信的人,但十個裡總會有一個相信的,等把事情鬨大了,到時候,既便聞家家大勢大,也未必保得住他。馬燕歡相信,聞天傲這麼機靈的小孩,知道該做什麼樣的選擇。

讓聞天傲閉嘴以後,她馬上請假回去把莊勝放了。她抓莊勝的時侯,本來就沒想殺人。隻是,後來出了張小倩的事,不敢輕舉妄動而已。隻要放了莊勝,就算聞天傲胡說,也沒有什麼證據了。對了,還有老封,不過對方比自己還滑不溜手,就算警察來問,也必定問不出什麼的。最多,就是園長因為流言蜚語把她和老封辭了。可是,她不甘心啊,她明明該過上好日子的!興許,萬一走到這一步的話,她可以去聞家打個招呼,看他們願意花多少錢,買下聞天傲的奇聞……

“舒鬱照小床,寶寶快睡覺。媽媽守在你身邊,一直到天亮。手兒輕輕拍,歌兒慢慢唱。寶寶啊寶寶,你可知道,媽媽愛你有多少……”

“誰?”幽幽的歌聲傳入正想著事情的馬燕歡的耳內,她那本就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猛然間浮上一層鐵灰色,十指一下子緊握成拳。她循聲望去,瞧著站在小床上的衛霄,疾喝道:“彆唱了!”

然而,歌聲卻未如馬燕歡希望的那般停止,反而無孔不入的傳遍了整個房間。

“窗外風雨飄,寶寶快睡覺。媽媽陪在你身邊,做你的依靠。手兒輕輕拍,歌兒慢慢唱。寶寶啊寶寶,你可知道,媽媽愛你有多少?……”

“彆唱了,彆唱了!你聽不懂嗎?我讓你閉嘴!給我停下來!”仿佛被淒厲的歌聲包裹在其中的馬燕歡,衝著衛霄大聲吼道。

“我沒唱啊。難道,這個聲音像我嗎?”衛霄揮了揮手中的書本,拋向馬燕歡的身側。“馬老師,還沒發覺嗎?你叫的這麼大聲,都沒把人引來。”

馬燕歡在衛霄把《搖籃》這本書丟向她的時侯,猛地退了一步,聽到衛霄的話之後,更是險些讓砰噗的心從喉嚨裡跳出來。馬燕歡抬頭四顧,才忽然察覺到休息室內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暗了,在昏暗的光線下,房間裡的東西看起來都模模糊糊的。就在馬燕歡狐疑間,周圍的空間猶如水波般蕩漾開來。隨著波紋的遊移,景物不停的轉變,原本放著小床的地方堆滿了舊桌椅,旁邊還有廢棄的鋼琴和手風琴。一個個紙箱沒有章法地堆積在一邊,地上灑落著大片大片的爛布頭。

“不!”眼前的景象,一如噩夢中的那般清晰。馬燕歡不敢置信地搖著腦袋,踉蹌著退了一步。不想,正踢到紙箱上。馬燕歡遽然轉身,那張她以為永遠都不會再看到的矮櫃,就這麼映入了她的眼簾。“啊――!”馬燕歡尖叫了一聲,無意中指甲深深地扣入掌心,才找回些神智。她咬緊牙關,奮力地壓下心頭的恐懼感,回頭轉朝衛霄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不是已經拆了嗎?為什麼我們會到這裡來?”

衛霄抿唇道:“馬老師,我剛才跳了那麼久,你真的以為我是因為怕冷才跳的嗎?而且,我跟馬老師說了這麼多,如果不是說給警察聽的話,又有什麼意思啊?”

不待馬燕歡出聲,衛霄自問自答道:“冬遊的時侯,我看到有人跳大神,說是能通靈。剛才,我學著跳了一下,沒想到還真的有用。我跟馬老師說過的,上個星期我在這個休息室裡睡覺,做夢的時侯到了這個倉庫。就一直想讓馬老師也來看看,現在真的把你帶來了。”

馬燕歡不敢置信地望著衛霄,眼瞳中透出滿滿的惡意,哆嗦的嘴唇開合了數次,最終仍未說出什麼話來,心底卻早已氣瘋了。她被一個小孩子給算計了!她由著聞天傲說話,順著他的話露口風,就是想弄清楚對方知道多少,到底有什麼底細。哪料,反倒中了聞天傲的套。聞天傲知道,隻有跟她說這些事叫她提心吊膽的事,才能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讓她疏忽四周環境的變化。

馬燕歡不知道眼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既然聞天傲能帶她進來,自然也能帶她離開。她不能怕,她不能自亂陣腳!也許,她應該和對方學一學。馬燕歡眯起眼,漸漸把指甲嵌入手心。

“你才幾歲?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馬燕歡的視線在衛霄的身上一寸寸的移動著,就在她喝問的當口,馬燕歡的腳開始慢慢地向衛霄出靠攏,隻是步子邁得極小,不容易讓人發現。而,亦是在此刻,馬燕歡聽到耳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下一瞬肩頭一沉,一張腐爛的,爬滿蛆蟲的臉猛地貼到她的耳畔。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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