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無奈的辦法(1 / 2)

回去的路上還算順利,衛霄沒走錯路,也沒有碰到什麼危險的動物。整個林子裡非常地寂靜,除了偶爾自己踩到枯葉而發出的腳步聲,竟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之前,衛霄抱著一點墨趕路的時侯心思不在這上麵,回程中才愈發得覺得心駭。

不過,衛霄猜測樹林中之所以寂寥無聲,應該是叢林內的動物都已經成了蠱蟲的腹中餐了。如今,方美玉死了,就算林子裡還留有蠱蟲,對方勢必也活不長。其實,這也有一個好處,既然附近的活物都被蠱蟲弄死了,那就不必擔心有什麼東西爬到樹洞裡,禍害一點墨了。至於蠱蟲,衛霄倒沒放在心上,一點墨肚子裡有他的血,腳上還纏著他紮係的經書紙片,蠱蟲是不敢靠近的。

想到這裡,衛霄忽然記起自己的衣服、褲子、和腳底下都藏著經書紙片。這些原本保命的東西,要是不小心讓警察、聞鑲玉、或是其他懂行的人看見了,就成了他的催命符了。衛霄立刻把身上的佛經取了出來,走到濕漉漉的泥地旁,用打火機點燃經書,看著它在手中慢慢地燒成紙灰,當火焰要躥到指尖時,把紙張拋在泥地上,轉眼間,紙頁便化成了灰。衛霄從地上捏過一枚樹葉,衝著銀色的紙灰掃了掃,隻來回了扇了兩下,灰燼便消失不見了。

衛霄站起身以腳尖扒拉了幾下地上的枯葉,讓四周看起來更自然一些,方提步繼續趕路,一邊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辦。現在沈家的彆墅燒掉了,而昨晚留在沈宅的人非死即傷。衛霄抬起被自己割破的手心和手背,上麵一點傷都沒有,甚至沒一絲疤痕。衛霄微微蹙起眉宇,心道彆說聞鑲玉、孔知心,就是警察看到了活蹦亂跳的自己,再與半死不活的元墨紋他們做對比,也會感覺其中有貓膩。

如果說,方美玉是凶手的話,她連親生女兒沈惠茹都沒有放過,為什麼獨獨留他這個外孫一命呐?而聞家人就更詫異了,因為他們知道,方美玉心裡很清楚他聞天傲不是沈惠茹的兒子,哪會手下容情?倘若,把沈俊文視為疑凶,先不提方美玉失蹤的問題,對方殺了那麼多人,作為生父的沈萬才都死了,可能對他網開一麵麼?當然,嫌犯還可能另有其人,但無論怎麼說,他這麼完好無缺地站在一群死傷者之間,都太醒目了。

也許,自己要受些皮肉之苦才行。衛霄怕疼,但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不被抓去當小白鼠,他隻能出此下策了。衛霄不自覺地握緊拳,快步奔向沈宅。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衛霄氣喘籲籲地回到沈家的時侯,周邊林子裡依舊沒有人聲,但眼前的彆墅已是火光衝天了,火苗如一條條火蛇般的想從窗戶的玻璃處往外躥,周邊的煙霧濃地嗆人,並迅速地往四麵擴散著。幸而沈宅的位置十分的偏僻,位於山脈的邊緣處,最近的村落也在靠近市區的幾裡外。何況,天色還沒有亮。因此,房屋雖已化成了火海,隻怕仍沒被人發現。不過,即使已經有人報了警,搶險隊想趕到目的地,也需要費上不少的時間。

衛霄偷偷地摸到元墨紋等人之前打鬥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衛霄的眼睛注視著泥地上的人群,一邊從腰間拔出軍用匕首,並退下外衣,用衣服擦淨其上的指紋。然後,隔著布料捏住刀鋒處,拿著匕首在草地裡滾上兩圈,當刀柄、刀刃處都沾上草屑和淡淡的泥印後,方伸臂一揮,把匕首拋入人堆之中。

丟下軍刀後,衛霄小心翼翼地背對著人群貼往彆墅的牆根處,脫下罩褲和占著泥巴的鞋子,把絨線衣、毛線褲裹在自己的雙腳上,並以外套遮頭。隨即,提著鞋子踢開了半合著的大門衝入火場。

一入玄關,熊熊的火焰就把衛霄整個人給吞了進去。衛霄用外衣罩著腦袋往內狂奔,一路上雖然閉著眼睛,但仍被煙霧嗆地淚流不止。皮膚上火辣辣的,刺痛的厲害。衛霄依著腦海中的印象,朝樓梯處奔跑,隨即拾級而上。樓梯上到處是火苗,不管是階梯,還是扶手,都已化為了火海。衛霄包裹在腳上的絨線衫被火花燒得坑坑窪窪的,甚至,沾上了火苗開始自燃起來了。衛霄咬緊牙關,忍著渾身的痛楚拚命地往上衝,終於踏上了二樓的地板。

樓上的火勢比底樓要好上些許,但走廊內亦到處是滾滾的濃煙和喧囂的火焰,幾乎兩極分明,除了耀眼的紅色火光,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煙霧。衛霄喘了口氣後,猛地握上走廊最外側的那扇房門的把手。此時,黃銅握把已被燒得滾燙,衛霄這麼一捏一轉之下,滋滋地在他的手心裡燙出了大片的傷痕,下一秒就燎起了一片水泡,疼得衛霄險些忍不住慘呼。但衛霄緊緊咬住牙關,硬是把湧上喉間的悲呼聲咽了下去。

滿頭冷汗的衛霄推開房門,這個房間即是沈俊文的臥室,亦是他今晚調換的寢房。此刻,房內充滿了煙塵,地板上都是火焰,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衛霄把鞋子拋入了床畔的火堆中,邊扯下纏在腳上冒著火花的絨線衣,原本粉嫩的小腳上都是燙傷的紅痕。但眼下的衛霄哪裡顧得上喊疼,他一把丟開破破爛爛的衣物,並迅速走到圓桌邊,舉起桌上的茶壺、水杯就往玻璃窗口扔。

隻聽得砰啪嘩啦噠的脆響聲,窗戶上的玻璃全碎了,窗台邊和地板上都布滿了大塊的玻璃渣,室內稠濃的黑煙一下子湧出了窗外。衛霄抿了抿乾澀的唇瓣,忍著腳傷跳到床邊抱起棉被,艱難地拖著厚實的被子,三步並兩步地跑到隔壁的衛生間,把棉被投入浴缸裡,並打開水龍頭浸濕。

當棉被吸飽自來水後,衛霄使力拉出厚重的被子往砸碎的玻璃窗處拖,蓋在窗沿和滿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做完這些事,衛霄開始翻箱倒櫃,把可以打開的箱子裡所有的衣褲、被絮、枕頭,等等軟和的東西往窗外扔。大床上的墊被、床單、抱枕自然也丟下去了,連桌布和自己那套燒爛了的外衣都沒有遺漏地拋下了樓。

最後,衛霄滿意地環顧著亂糟糟的房間,隨即端著圓桌旁的雕花鼓凳放到窗邊,忍疼艱難地站在凳子上,再從圓凳爬到覆蓋著棉被的窗台上。此時,室內室外都因煙霧的包裹而一片昏暗,衛霄抬起手背擦了擦被火焰和煙塵熏花了的雙眸,眯著眼往下看。窗戶底下的牆根附近滿是棉被、衣物,在草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衛霄下意識地握起拳,卻不小心壓破了右掌心上燙出的水泡,疼得他瞬間皺起眉頭,緊繃著小臉狠狠地咬住下唇,才沒失聲痛呼。

衛霄換了個姿勢蹲在窗沿上,挑準其下某個較為厚實的鋪墊處,才蹬腿往下跳。砰的一聲,衛霄落入棉被中,饒是下方的東西鋪得厚實,仍跌得衛霄齜牙咧嘴地呼疼。須臾後,定了定心神的衛霄扭頭仰望,火舌越躥越高,已經蔓延到三樓去了。衛霄用左手撐起渾身刺痛的身子,拖著滿是水泡的腳往樹林中走,想離彆墅遠一些,免得火勢越來越大點燃了旁側的樹木,把他卷進去。

轟隆――!

剛走了幾步,忽然彆墅內傳出一陣巨響,同時底樓的窗戶儘皆爆破開來,一股剛勁的氣流從破碎的玻璃窗內湧出,推著千百塊玻璃渣,任其往四下飛射。

衛霄在聽到響聲時,心猛然一頓,不自禁地撲倒在地。就在他倒地之時,刺啦刺啦的,一*玻璃片四射的聲音從他的頭頂上方掠過,有紮入泥地的、有□□草堆的、更多的則是噗噗噗地刺入樹杆中,足足刺進半寸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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