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被寄予厚望(1 / 2)

“國慶,明天你休息吧?”中年女人端著海碗從廚房跨入飯廳,把滿滿一盆海鮮湯端上飯桌,隨手脫下圍兜掛在桌畔座椅的椅背上,邊拉開椅子坐下拿起架在飯碗上的竹筷,眼睛始終盯著旁側身穿墨綠色警服的男人。男人好似沒看到那火辣辣的目光,正埋頭撥著碗裡的白米飯。中年女人搖頭輕歎了一聲,接著清了清嗓門,挑目詢問。

“哥――!媽在問你呢,你有沒有聽到啊?”男人對座的姑娘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夾了塊紅燒肉塞入嘴裡,邊吃邊數落道:“又再想案子了吧?媽不是跟你說過吃飯的時侯不要想工作上的事嗎?”

“我也說過,讓你嘴裡嚼東西的時侯彆說話,你聽了沒有?”中年女人衝著與自己長得七分像的女兒翻了個白眼,搖頭道:“你彆總說你哥,你和他一樣,都不讓我省心!”

剪著爽利齊耳短發的姑娘不滿地輕哼道:“媽就是偏心,老是偏幫哥哥。”

“我哪裡偏心啊?是短了你吃的,還是少了你用的?”中年女人瞪視著右手邊的女兒,直到女兒撇撇嘴低頭不敢與自己對事,方開始每日一次的老生常談。“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都老大不小了,卻連個對象都沒有。國慶啊,隔壁老顧家的兒子比你還小七歲呢,可孫子都快兩歲了。你說,有哪個三十三歲的男人還不結婚的,啊?你們警局裡的人就不笑話你?”

“嘻嘻……”年輕姑娘見自家哥哥被老媽挖苦,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麼!”中年女人怒目而視道:“你也好不到哪兒去!還記得嗎?三年前你大姨來跟我說,她那有個小夥子,人拿得出手不說,家裡條件也好,讓你去見見麵。結果,你死活不同意。我就想,反正你才二十六,還能等上兩年,就順著你沒逼著你去。你當時是怎麼跟我說的?說肯定在三十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哼!你這話明年就要到期了,怎麼沒見你帶男朋友回家讓我長長眼啊?要是沒男朋友的話,你和誰結婚去呀?”

姑娘皺著鼻子揚了揚眉,不知怎麼接話,隻得學著對麵的哥哥舉起飯碗裝作埋頭苦吃的模樣。

“彆光顧著吃飯,多吃點菜。”中年女子斜視著一直沉默不語,低著頭滿腹心思的兒子,暗怪自己太心軟,當初就不該由著兒子報考警校。鬨得現在每天像打仗一樣,連個休息天都不安寧,整天就知道圍著案子轉。中年女人心頭有氣,但瞧著兒子魂不守舍的樣子,隻得歎息著往他碗裡夾了兩筷子菜。想了想,蠕動了兩下嘴皮子,握緊竹筷道:“國慶,樓上的方婆跟我說,她們家有個親戚,一家都是老師。她們家裡有個女兒,今年二十八歲……”

“二十八歲?”一邊吃著海鮮湯的姑娘張著嘴,露出吃驚的神情,嚷道:“她怎麼弄到這麼大歲數還沒結婚啊?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媽,你可彆叫人給騙了!”

中年女人暗惱女兒打斷自己的話,唯恐兒子聽了自己的話躲出去,趕忙一把拉住兒子的衣袖,邊冷冷地瞥向女兒,怒喝道:“你也好意思說人家?怎麼不想想你自己,都二十九歲的人了,連個對象都沒有!說出去,我都替你臉紅。要是以後相親的時侯,男方也這麼嫌棄你,你心裡好過嗎?”

姑娘嘟著嘴道:“我也是為哥哥好啊。一般人家的小姑娘,哪個不是在二十三四歲就結婚的?”

“啊!”中年女人重重地點頭,橫眉怒對著女兒道:“原來你也知道人家小姑娘都在二十三四歲就嫁人了。那你倒給我說說,自己為什麼要弄得這麼晚?”

“媽,哥不是還沒結婚嗎?我怎麼好意思趕在他前麵。”年輕姑娘暗中朝對過的哥哥擠眉弄眼,做了個愛莫能助的怪臉,邊拿著碗筷起身,向滿麵怒意的母親心虛地笑了笑道:“媽,我吃好了,先回房了啊!有什麼事,你慢慢跟老哥說吧。”

中年女人冷哼一聲,不再搭理隻會惹自己生氣的女兒,扭頭轉視被自己扣下的兒子,語重心長道:“國慶啊,不是媽要逼你。你往外看看,有哪個小夥子過了三十還不結婚的?媽知道你工作忙,可再忙也要成家啊!這次你方婆介紹的人我已經見過了,是個好姑娘。等會兒,我去打個電話替你把人約出來,你明天……”

“不行,我沒時間。”

未等自己把話說完,就聽到兒子斬釘截鐵的拒絕聲,中年女人恨得擰了兒子一把,直把人捏地變了臉色,連連討饒才罷休。“田國慶!你還認我這個媽嗎?要是你還認我,明天就跟我去見那姑娘。你和你妹妹這麼大歲數都不結婚,媽走出去都沒臉見人啊!你知不知道?”

“媽――!”田國慶為難地看著通紅著眼哭訴的母親,嘖了嘖嘴道:“我手上有個大案子,影響很不好,局長要我們儘快破案。”

“那也不能耽誤你結婚啊!”中年女人撇過臉昂起下巴,做出一副‘說什麼都不妥協,一切我說了算’的表情,揚聲道:“反正,你明天一定要給我空出時間來!要是你們局長有什麼話,我去跟他說。”

“媽……”

叮鈴鈴叮鈴鈴……

田國慶正想與母親據理力爭,忽然間,外頭傳入電話鈴的輕響聲。田國慶神色一凝,一下子從椅子上躥了起來,未等身側的母親回神,便如猛虎出洞般的衝出了飯廳,跑到隔壁房間接電話。中年女人卻哪裡攔得住?

“什麼?好,好,我馬上來。”

坐在飯廳裡的中年女人在田國慶去接電話的時侯已經有所準備了,但此刻聽到他對著電話另一頭說的話,仍忍不住怒上心頭。中年女人撐著飯桌起身,奪步至客廳,方要說什麼,隻見田國慶掛上話筒,飛似的操起茶幾上的車鑰匙,三步並兩步地跑到出口處拉開房門,跨出門時回頭朝中年女人打了聲招呼。“媽,我走了。那些事,等我有空了再說。”說罷,一氣嗬成地邁腿側身跨出門縫,順便帶上房門。

“你看,看他那個樣子!”田母目送著兒子離去的背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合上的大門,氣得不知說什麼好。

“媽,你彆氣了。等爸回來,讓爸好好教訓他!”先一步離開飯桌的姑娘正拿著個洗乾淨的蘋果啃,邊說著風涼話。當看到有火無出發的母親把目光移向自己,趕緊抱頭鼠竄地溜回自己房裡。這般不貼心的舉動,引得田母又一番咬牙切齒。

不提田家之後發生的事,單說田國慶拿著車鑰匙騎車去警察局的路上,一連超越了前麵的九輛自行車,最後,連柏油路上的小轎車都落在了他的身後,那副拚命的模樣,不僅使得騎車人小心避開,連車子都往左邊貼了一些,就怕田國慶一個衝動撲到了車輪底下去。

田國慶之所以這麼興奮,是因為被下屬告知醫院裡昏迷的孩子終於蘇醒了。他是跟聞天傲打過交道的,知道這個孩子與眾不同,比同齡的孩子要聰明得多。隻怕,還真能從他嘴裡問出些有用的消息。

眼下,能掌握的線索,他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但卻完全找不到頭緒。可是,上級逼著他們破案,因為這件案子的性質太惡劣了。雖然,警方和聞家同時施壓,總算把聞家雇傭的保鏢死亡的事隱瞞了下來。但沈萬才一家被滅門的信息,卻是怎麼也壓不住的。沈萬才的爹娘兄弟還在,他們這麼一嚷嚷,滿天下都知道了。

想起沈萬才的家人,田國慶覺得可笑。當他和小劉把沈萬才的死訊帶給對方的時侯,沈萬才的親人不僅不為他難過,反而心心念念著他死後的繼承權,想要從中大撈一筆。可惜,沈萬才死前寫過遺囑,說要是自己有什麼萬一的話,所有的錢都捐獻出去,一分都不留給親人。因此,他們得不到遺產不說,連日後沈萬才在平日裡給的孝敬都沒了。大喜大怒之下,這幾天正和沈萬才生前委托的律師事務所鬨呢。

田國慶心道,根據法醫的檢驗,他們從彆墅內的火場中取出的兩具屍體,分彆是主人沈萬才和他已經出嫁的小女兒沈惠茹。沈萬才死在玄關,沈惠茹倒在偏廳裡。由於屍首被火燒得麵目全非,法醫也不能確定對方真正的死亡原因是什麼。但照聞鑲玉的意思,這些人都是被蠱蟲咬死的。可田國慶根本不相信世上會有蠱蟲這種玩意兒,他認為蠱蟲是小說裡捏造出來嚇唬人的。

不過,雖然田國慶不信,但死在林子裡的那些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小洞,確實無法合理地作出解釋。經法醫解刨,死者體內的內臟也有被鑽空的痕跡。田國慶是無神論者,卻並非鐵齒之人,隻要給他證據,他是不會固執己見的。所以,他為聞鑲玉的說辭找了個更恰當的說法,對方口中的蠱蟲其實是一種新型的生化武器,被人刻意培養出來的食肉蟲。

然而,無論法醫怎麼檢查,甚至連獵犬都用上了,可現場也好,死者的遺體上也罷,一點蟲子碎屑也沒看到。但不是蟲子的話,有什麼武器會形成這樣的傷口呐?又是個死胡同。

聞鑲玉倒坦白自己見過僵死的蠱蟲,可惜東西已經燒掉了。聞鑲玉的意思是,他請來的天師要求這麼做的。天師說這種東西留不得,要馬上就地銷毀,他不得不同意。之後,聞鑲玉命人畫了模擬圖交到他手裡,他把圖給法醫看了,對方說蟲子的形態與傷口吻合,如果這種蟲真像聞鑲玉說的那樣恐怖的話,確實可以往這方麵大力追查。

可是,聞鑲玉給出的模擬圖不能當作決定性證據。因為,發生慘案的當夜聞鑲玉不在現場,他是第二天早上去的。聞鑲玉沒有親眼看到蟲子襲擊人,隻是在事後推斷和猜測,這個是做不得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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